“对。只有我了,十三只有我了。柳海你说我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爸爸去世我都没有哭,可是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过!”白墨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柳海,警察局怎么走?我得去带他出来。”
“小墨!小墨!你听我说,你乖乖听我说好不好。我……我陪你去医院,我们下午放学去医院。中午不行,咋们逃课老何会给你妈妈打电话的。只要高泽楷没事,你就求他,让他放过你朋友。好不好?我爸妈都是医生,我会帮你的,好吗?”柳海哭着对白墨说。
白墨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
警察局里的十三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刚刚白墨说过的话,他握紧了拳头连嘴巴也紧紧闭着。“我再问一遍,名字,父母,家庭住址……”警察看着怎么都不开口的十三吼道。
今天的课一节比一节漫长,白墨的脑子里住满了十三,她一直在想十三被他们发现后会不会关起来做研究,会不会放在博物馆里展览。终于挨到了放学,白墨催促着柳海:“柳海我们快点去。”
“好好好,走。”柳海拉着白墨就向医院飞奔而去。
她们到医院后高泽楷已经醒了,转到了普通病房。柳海拉着一个护士姐姐说了好久后跑过来对白墨说:“胃出血,还好是轻微的,已经打了止血针了。还有……牙齿掉了两颗。他现在应该醒着呢,咋们要进去吗?”
“他父母是不是还在啊,我们进去不方便跟他讲话。”白墨皱着眉头说。“我们就说代替老师来看望同学的。走,柳海。”
高泽楷看见白墨和柳海进来后有点惊讶的扯着嘴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爸妈,这我同学。”
“叔叔阿姨好。”白墨和柳海一口同声的说着。
“我们代表班里的同学来看看班长的。”柳海笑着说。
“爸妈,你们先出去吧。”高泽楷对爸爸妈妈挥了挥手。
“那……好。儿子,你有哪不舒服就叫我们,我和你爸就在外面。”高泽楷的父母愁容满面的看着高泽楷。
“是不是被吓到了?我没事,我平时都健身的。”
“你还好吗?”
“你在关心我吗?”
“嗯。”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乖。”高泽楷抬头瞄了柳海一眼对白墨说。
“你们聊,我是空气。”柳海对白墨和高泽楷说。
“班长。”
“嗯?怎么了?说吧,没关系。”
“你能不能放过他?”
高泽楷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他其实有猜到白墨来看他的理由,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她是因为真的担心自己才出现在这里。
“你来是因为他!”高泽楷口气冷冷的说着。
“只要你们能放过他,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白墨想了一下低着头说。
“让我放过他可以,那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白墨愣在了原地,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高泽楷。他们各怀心事的看着对方,白墨深吸了一口气对高泽楷说:“高泽楷,你能不能放过他,我求你好吗?”
“不能吗?做我女朋友。我还对警察说他有躁狂症,那他是不是真的有?送去精神病院检查一下?”
“你别。求你。我求你了。”白墨看着眼前无比冷漠的高泽楷苦苦哀求道。
“求我要拿出诚意的。”
“除了那个条件,你还要什么?你说。”
“你走吧。”高泽楷冷冷的对白墨说。
“那你放过他,放过他好吗?”白墨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高泽楷眼眶里的泪滴融进愤怒的眼神里。
“好。我答应。我答应做你女朋友。”白墨的眼神里写满了绝望,她害怕,她真的害怕十三会出事。
高泽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白墨,他伸出手拉住白墨冰凉的手,慢慢的向着白墨的嘴唇靠近,在距离0.5cm的时候白墨转开了头。高泽楷自嘲的笑了一下对白墨说:“女朋友就不必了,我会让我父母不再追究的。你走吧。”
“谢谢。”白墨听到高泽楷的话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柳海你快回家吧,真是麻烦你了。”白墨和柳海出了医院说道。
“不麻烦的。我家就附近,那你呢?自己敢回去吗?”
“嗯嗯。没事的。我走了。”
白墨没有回家,她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警察局。她进来后隔着铁栅栏看见十三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干嘛的?”
“我找我朋友。”白墨指了指十三。十三听到白墨的声音后抬起头来。
“你朋友?把他家长叫来。”
“他没有家长。”
“那他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我们要记录的,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们认识吗?”警察提高了音量喊道。
“我们今天刚认识的。”白墨低着头胡编乱造起来。“受伤学生的家长已经不打算追究了,你们能放了他吗?”
“我们没接到通知呢,我核实一下。”
“走吧。”过了一会儿警察给十三开了门。
从警察局出来后白墨一个人走在前面,她身上的钱不够打车回去了,她看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十三一直跟在白墨的身后,他看着前面的那个女孩,就一直看着。终于拐到了一条黑黑的小路,十三上前拉住了白墨。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发抖的说:“看看我,跟我说说话。”
白墨忍了好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倾泻而下,她转过身看着黑暗里的十三说:“十三。差一点我就救不了你了。”
十三看见白墨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光滑的脸颊滴在脚底的泥土里,他用力的拉过白墨抱在了怀里,他们用力的拥抱,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即将分离。白墨踮起脚尖对着十三的耳朵说:“十三。我好害怕,好怕。”
十三亲吻着白墨的头发,他冰凉的泪滴顺着高高的鼻梁流到白墨的发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