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摇了摇头，“不用，你先走吧。”
她想出去，多的是办法。
卡塞尔紧抿薄唇，也没再多说，“那下次见。”
姜暮摆手。
卡塞尔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明明他看不到姜暮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眸不停却一直在躲闪着视线。
“肆音老师，您带了笔吗？”
姜暮歪着脑袋，“带了，怎么了？”
卡塞尔肤色很白，只要耳根稍微有点红就十分明显，声音却依旧很沉稳，“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姜暮从口袋里拿出水性笔，语调随意，“行，签哪里？”
卡塞尔左手摊开在了姜暮面前，“手心上。”
姜暮眨了眨眼睛，手拉住卡塞尔的手指。
卡塞尔指间传来温热，湛蓝色眼眸盯着姜暮的那双手。
她的手指很纤柔漂亮，这双手，他在视频里欣赏过无数次。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并且触碰到了那双手的温度。
“砰砰砰砰——”
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腔，卡塞尔在紧张。
以前有过任务，让他一人去团灭一个军队，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从来都是视线直视着对方，就像是猎手紧盯猎物一般，现在他都不敢看姜暮。
其实，卡塞尔一直在纠结，若是霍斯特让他杀了姜暮，他会如何做？
现在，他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那道声音让他无法忽视。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回过神来时，姜暮已经签好了名。
卡塞尔低眸看向手心，眸色微顿，“你签反了……”
姜暮嘴角抽了抽，“那要不我给你在右手签一个？”
卡塞尔湛蓝色眼眸微动，将左手举了起来，这次是正朝着姜暮的，“就左手吧。”
左手的位置，离心脏最近。
姜暮签好后，卡塞尔才认真看了一眼她的字迹。
明明用的是最便宜的黑色水性笔，字却写的非常漂亮。
“肆音”二字，字迹凌厉，带着锋芒，就像是刀剑刻画一般，不像是女子那般秀气娟柔。
卡塞尔弯唇，这字迹，倒是符合他对姜暮的印象。
“谢谢。”卡塞尔没多停留，顺着走廊离开。
走出去没多久，卡塞尔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霍斯特的英文名。
霍斯特开口，问得直白：“如果姜暮是肆音，你还能继续执行任务吗？”
卡塞尔没有犹豫，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霍斯特弯唇，“不急，我先见姜暮一面，试探一下她，说不定，她还能成为我们的同事。”
“若是谈不拢，你随时动手。”
卡塞尔湛蓝色眼眸微垂，眼底闪过晦暗不明。
同事……似乎更好。
霍斯特考虑得十分人性化，“你和她似乎还约了一次晚餐，你可以在这之前与她享受。”
毕竟，若是谈不拢，姜暮就没了，肆音或许也就没了。
卡塞尔既然同意任务，他自然也会尊重卡塞尔的执念。
“行，那我明日就约。”
……
安全出口不远处。
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
这比起入口处幽静得多，记者们也并不知道后台还有这个出口。
姜暮很机灵，肯定在无聊的时候早就看过了内部结构建造图，知道这个出口。
许缘顾坐在迈巴赫的后排位置，视线紧盯着出口处。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卡塞尔拿着手机，边打电话，面色凝重。
半分钟后，姜暮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同一个出口，一前一后的出来，两人肯定在里面聊了一会。
王特助提醒道：“boss，少夫人出来了。”
许缘顾俊眉微微皱起，声音微冷：“我看得到。”
王特助莫名的从刚才那句话里感受到了寒意，缩了缩脖子。
他从后视镜悄悄看了许缘顾一眼，咽了咽口水。
boss怎么突然生气了？他哪句话说错了？
姜暮插着兜走出，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车门自动打开，姜暮左右扫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坐上了车。
许缘顾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下按钮，驾驶座和后座之间升起了一道挡板。
姜暮睫羽颤了颤，感觉车内的温度格外的低，男人周身似乎也萦绕着低气压。
片刻，许缘顾才开口，嗓音低沉，“你刚才和卡塞尔聊了一会？”
姜暮语调慵懒，“嗯，他问我要了签名和联系方式。”
许缘顾眸色微暗，薄唇抿着。
他本想当第一个要到暮暮签名的人。
现在却被卡塞尔抢走了。
而且，姜暮还答应了他要共进晚餐。
这和约会有什么区别？
面上，许缘顾的表情却是没有太多变化，依旧带着浅笑，笑意不达眼底。
“你们的晚餐约在哪？”
“还没定呢，”姜暮感觉许缘顾有些怪异，侧眸看去，“怎么了？有急事？”
许缘顾假装不在意，视线移开，语调有几分咬牙切齿，“你们都有共同爱好，都会古筝，应该很聊得来吧？”
姜暮侧眸看了一眼许缘顾，男人表情依旧没变，下颚线比她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鼻梁的弧度很好看。
许缘顾这是吃醋了？
姜暮吸了吸鼻子，闻到了车里的一股柠檬酸味。
她觉得怪有意思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故意逗他玩，“还行，他的水平比现在很多大师都厉害。”
听到姜暮夸了卡塞尔，许缘顾俊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是吗，那下次你也介绍我认识一下。”
“嗡嗡——”
姜暮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许缘顾的话。
许缘顾视线迅速落在姜暮屏幕上，但很可惜，她那防窥膜还没换掉。
姜暮点了接听，电话那头男人嗓音温润，“肆音老师，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车内很安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即使姜暮声音开的很小，许缘顾也能听到些许。
许缘顾墨眸微凝，听出了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
明天晚上学校并没有课，姜暮回答道：“有空。”
许缘顾闻言，神经骤然紧绷，猜到了什么。
卡塞尔：“好，那我来订餐厅的位置吧，明天下午六点，我去接你。”
姜暮睫羽轻颤，若是卡塞尔出现在京大校门口接她，指定还得上热搜。
现在虽然外面都在猜她是肆音，但她还没有正面回应。
若是她和卡塞尔见面，基本等于石锤。
姜暮立马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许缘顾虽然听不清电话那头，但已经推算出对方是谁，适时的插话道：“你明天想去哪？我送你去。”
电话那头卡塞尔听到男人的声音，明显一愣，“你身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