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你终于醒了。”陈如意红着眼眶，紧张的看着徐欢。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要是真的有三长两短，我拼了命都不会让何伟好过……”
徐欢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眉心，安抚地看了眼母亲后，又看向那两位女警察，“他人呢？”
“你父亲被带回警察局了。”戴眼镜的女警察说道，语气中带着些气恼。
家暴这种案件，也不是没闹到过警察局，像何家这种直接动了刀子的，把人打到昏迷医院，却是少见。
女警官看着这对带伤的母女，眼里划过同情，“你们是想私了还是……”
女警官目光黯淡地看着床上的人，这个问题是办理家暴案件最先问问题之一。
城南镇这种小地方，十件家暴中起码九件是私了的，即使对徐欢的遭遇感到气愤，但当事人要是想私了这件案件也就到这为止了。
“私了绝不可能。”徐欢目光灼灼，语气里是毫不退让。
徐欢的回答让两个女警官眼睛一亮，其中一个诧异地重复了一遍，“不私了？”
“不。”徐欢摇头，“他都动刀了，我差一点就死在那里，我太害怕了。”
徐欢说着，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哭的两个女警官心都塌了一角。
“警察姐姐，我能和我妈先待一会吗？我现在积还是好害怕。”徐欢说着，身体往被子里缩，样子脆弱极了。
见徐欢这样，两个女警察哪还能说不。
等两人走远后，徐欢抬手擦掉泪水，拉过母亲耳语，“妈，我在家里那个高橱柜顶放了台录像机，何伟偷窥我洗澡还有家暴都被录下来了。”
“我们找律师告何伟，把这婚离了。”
陈如意被徐欢的话吓得一愣，“可是欢欢，我们拿来的钱请律师？”
“上次我跟妈你拿的钱买彩票中了，现在我们哟有12万存款，不怕。”徐欢握住陈如意的手。
“妈，这是我们逃离何家的最好机会。”
“我已经挨了何伟一刀了，你觉得我们能在何家待下去吗？”
徐欢腹部抱着厚厚的纱布，看的陈如意眼眶发酸，“欢欢，妈妈都听你的，妈妈不会让你和那个人渣继续待一家了。”
徐欢闻言，暗暗送了一口气，有了母亲的保证和决心，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徐欢母子两人说完悄悄话，拉开病床边的围帘，离病床不远处，何柔正抱着热水壶缩在墙角。
“小柔”徐欢招手叫她。
听到徐欢喊她，何柔眼里亮起微光，小跑着就到了徐欢旁边，“姐姐”
陈如意拿过一旁的椅子给何柔坐，自己擦了擦泪却外面给徐欢两姐妹买吃的。
徐欢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虚弱地说，“这次谢谢你了。”
何柔咬着唇，摇了摇头。
今天吃过中饭，徐欢就悄悄把她拉到楼下，跟她说晚上何伟会打她，打到严重了，就叫她跑到楼下报警喊警察过来。
还和她定了暗号，只要客厅的遥控被她扔到门口，就代表可以报警了。
何柔对徐欢这个姐姐突如其来的一番嘱咐，一团雾水，心里甚至打起了鼓，她一点都猜不出这个姐姐在计划什么。
但何柔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信徐欢这个姐姐。
“姐，妈真的要和……他离婚吗？”何柔搅着手指，不知所措又带着害怕，“你们要离开何家了吗？”
徐欢叹了口气，何柔都上三年级了，却瘦弱矮小得像个一年级的小孩子，看的她眼眶微酸。
“你像跟着他吗？”徐欢问。
他指得是谁，何柔瞬间懂，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我不要。”
一想到要会何家，对上他那个恶魔般的酒鬼父亲，何柔心颤得不行。
“你母亲和外祖母家要是依旧想把你丢给何伟，我和陈妈养你。”
“真的吗？”何柔眼睛一亮。
徐欢郑重的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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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欢在医院和两个女警官做完了笔供，又吃了点母亲打包来的小米粥。
趁母亲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徐欢借机溜出了医院走廊透气。
时钟指向十一点钟方向，医院内头各有各的悲欢和吵闹。
徐欢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她的自由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何伟进警察局。
徐欢满足地睁开了眼睛时，蒋烨正端着杯咖啡靠在走廊口，眉间也同样带着疲态，样子松散地看着她。
“好巧”徐欢说。
蒋烨走到她旁边坐下，眼睛撇见她腹部的纱布，问“这是又被人堵巷子了？”
徐欢淡淡地摇头，“没，这次被堵家里了。”
蒋烨微微有些诧异，徐欢家里的事情他也有听说过一些，“你爸？”
“是继父，过几天就是陌生人了。”
蒋烨轻晃着手里的咖啡，懒懒地靠在椅背。
“你来医院干什么？”徐欢偏头看他。
头顶的白炽光打落在他脸上，眉骨深邃，鼻梁挺直，紧抿着的薄唇透着淡粉，还有点咖啡的余渍。
“家里人住院了。”蒋烨说。
蒋烨在城南镇的家里人，那岂不是他爷爷。
早在蒋烨从帝都转学过来城南这个小镇读书的时候，徐欢就听说他是为了照顾生病的爷爷才过来的。
蒋烨的爷爷，徐欢从上辈子到现在就没见过，最开始以为他只是城南有钱的一个老爷子。
后来经沈时才知道，蒋老爷子年轻时是港城的地下城的总头子，在港城那边名头响彻好几十年头，年老了才回来家乡城南养老，一直深居简出。
徐欢没想到她离这个大名鼎鼎的蒋老爷子最近的一次，竟然是在医院。
蒋烨喝了口咖啡，却没压住心头的烦躁，无聊地跟徐欢扯起了话，”你觉得婚姻怎么样？“
徐欢被他这个无厘头的话题诧异道，偏头不解地看他。
”你家不是要离婚了吗？“蒋烨说，”随便问问你感想。“
蒋烨说完，忽的觉得自己咖啡喝多上了头，怎么和徐欢说了这些。
正想开口叫她当他刚什么也没说时，徐欢语气平静地说。
‘是调味品，不是必需品。“
“很多人最开始觉得这调味品喜欢就买了，后来又有很多人觉得味道实在不得心，有些人就直接扔了，有些人舍不得花了买它的钱就继续用。”
蒋烨眉梢微抬，他第一次听见这种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