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从闻到香水味那天后,我就对林景生冷淡了不少,不过他估计没察觉,好像公司发生了棘手的事情,他忙的整天不见人影。
我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林柔柔没回来前,也没见他这么忙,我克制的压住恶意猜想,不会是忙着幽会老情人吧。
还有那件香水味外套,我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到底是开什么会,衣服才会沾上香水味,我不禁又联想到那轻柔的女声。
揉了揉思绪过多发疼的脑袋,我决定不让自己闲的发慌,活的跟疑神疑鬼的怨妇似的。
我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毕业后也一直从事这行,开了一间工作室,客源还算不错。这几天,我忙着改设计方案,有意的把林景生和林柔柔两人抛之脑后。
可生活总是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就在今天傍晚,七点五十分,依旧是那个号码,依旧是条短信。只不过这次加了图片。
“暮宝,你猜我在和谁吃饭?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是和林景生吧!他都没什么变化,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把图片放大,果然从玻璃折射的光影里,看到了林景生的身影,只有他们两个,面对面的,像极了在吃烛光晚餐。
我又把手机切换到微信,和林景生的聊天框上,他有每天和我汇报行踪的习惯。
其中一条,亮眼的有点刺目。
“今晚和客户吃饭。”
我回,“身边带人了吗?”
他胃不好,应酬少不了要喝酒,所以身边得有人。
“带了,宝宝放心。”
还发了亲亲的表情包,是我常用的,他也保存了,经常给我发。可这回,我看着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笑。
她怎么就闲的没事关心他的胃呢,人家在约会,过的好不逍遥。这也让我意识到,这些天他处理所谓的“棘手事”,原来是这事。
也是,忙着追回林柔柔,这事确实“棘手”。
高中人人艳羡的一对,林景生的初恋女友,说是白月光也不为过。
可惜我不是林景生的朱砂痣,所以可以随时抛弃。
没有预期的愤怒,我反而十分平静,在后来,林柔柔约我见面时,我鬼事神差的应了。
4.
约的地点不是小说常见的咖啡厅,是一家溜冰场。
见面那天,我久违的化了全妆。
太久没见,我觉得再见肯定多少有点尴尬。林柔柔已经到了,站在场地门口,远远的朝我挥手。和我想象中的陌生不同,她和出国前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明媚爱笑。
我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复杂交加吧。换好装备,林柔柔口吻熟稔的开口,语气中丝毫看不出我们隔了好几年没联系的鸿沟。
“暮暮,你滑的也太好了吧,什么时候学会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应该是……好多年前了。
我喜欢溜冰,属于又菜又爱玩,林柔柔则是天赋型选手,没摔几次就会了,我摔了无数次,滑的还是磕磕巴巴,不尽人意,所以每次都是她牵着我的手慢慢滑,速度慢的和大爷遛弯一样,每次我们都对视着畅怀大笑。
不可否认,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的关系很好。
后来林柔柔出国,我也许意识到不会再有人陪我遛弯似滑冰了,一狠心,又摔了个无数次,技术终于变得娴熟。不过,距离我上次滑冰,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
我缓缓道:“大概是你走后不久。”
我们滑得很尽兴,后面又去吃了火锅。
半天下来,我和林柔柔相处起来像是一直没分开过的好朋友。当然我也知道,这都是表象。
很快今天的重点就来了,那是我们吃完火锅,在路边散步回家的时候。
“暮暮,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两个长的……有点像吧?”
可能是一起玩久了,我俩真的有点相似,眉眼有点像,包括生活习惯、举手投足间也相像,在学生时代,如果只看背影,班里的同学十有八九把我们认错。
我们也有个称号,叫“异卵双胞胎”。
“听说你和林景生在一起了,但你也知道,他高中时那么喜欢我,不可能轻易把我放下,和你在一起无非是看在你有点像我。而且那天晚上……”
林柔柔嘴边的笑容灿烂,“他说想和我重新开始,我答应了。暮暮,你和他在一起过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现在放过他可以吗?”
她表达的一点都不隐晦,无非就是说我只是她的替身,她回来了,就让我腾出位置,成全他们。
似乎在黑寂无边的深渊里,有一只大手把我的五脏六腑搅和在一起,又从中掰裂开,撕碎。我的心也不停的下坠、下坠、下坠,直至在黑夜里浮沉。
但我脸上看不出变化,依旧云淡风轻,嗓音也是镇定自诺:“哦?林景生这么爱你,在我面前却提都没提过你,前两天还和我过了纪念日,如果这就是他对你的爱,想和你重新开始的诚意,那还真有够肤浅。”
林柔柔面色难看,我有点高兴,因为我绷住了,所以看起来应该是我赢了。除了心底异样的难受外。
后来我也想过这天为什么我会那般难受,难受到和林柔柔分开后,我走到一半就在路旁抱着垃圾桶狂吐,别说肚子里的火锅,胆汁都吐没了。难道是因为从她嘴里知道林景生背叛的事?但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让自己难受至此。
那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
5.
别墅内的灯罕见的亮着,一进门,林景生坐在沙发上,桌上搁着电脑。听到动静,他侧目,我和他对视了几秒,发现他面色有些阴沉。
不过,他还是朝我走来,拎过我手里的包包,把一杯温水放我手里。水温透过瓶身传递到我掌心,说林景生不爱我,也不见得,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喜欢,只是这份喜欢终究是建立在替身之上。
“去哪了?”
“怎么?我去哪还要和你报备吗?”我语气挺冲,可能是林柔柔说的那番话带给我的冲击,也有可能是我对他积累了许久的怨愤。
他原本想拉我的手在半空中顿住,黑眸探究的盯着我,一字一句像是在慢慢斟酌:“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还有谁?!不就是你这个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大渣男,非追着时代的潮流上赶着演替身文学梗,追回回国后的月月光这种俗套戏码。
好死不死,我还是那位悲惨替身女配。
我咬牙:“一只狗,又黑又笨又肥的丑狗。”
……之前不还是天天喊着狗狗长狗狗短的爱狗人士?
林景生无所谓道:“你不要理它就好了,和狗计较什么。”
“哦。”我绕过他想上楼,也不是拖着不和他说清楚,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实在是刚吐过,嘴里的那股味让我又想反呕,感觉自己浑身臭得跟在垃圾堆里打滚完,我只想赶紧漱口和洗热水澡。
今晚的林景生像个黏人精,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后头。
“今晚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知不知道我打了几个?不是和你说出去玩手机一定要充好电吗?我还给林子欣打了电话,你也没跟她在一块……”
林子欣是我玩的不错的朋友,林景生一口气说了很多,我都没给他回应。
“你又不说话!活该我瞎操心?”
嗯。我直想朝他呼口气,熏不死他。
我脚步未停,“我只是在奉行你刚才的话。”
林景生眉头稍蹙,他刚才说……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才停住,他气的笑出声,拉住我的胳膊,“姜暮笙,你骂我是狗。”
我用手把他抓我胳膊的大掌掰开,“随你怎么想。”
“行啊,你不说清楚别想上楼。”
本来就被自己臭的不舒坦,我干脆破罐子一摔,那大家都别舒坦好了。我转身,头需要微仰才可以和他眼睛对视,但我像吃了炸药包的气势可以碾压他,“我今晚和林柔柔见面了。”
我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只是,林景生表现的很平静,没有假装不知道林柔柔回国的意外,也没有对我们见面的错愕。
只是,眼神里流露出一些……不满?
他是有点表演天赋在身上的,我心下惊叹,“你不觉得奇怪吗,林柔柔她回国了。”
林景生眉宇染上几分阴郁,“你少和她接触,以后她约你……”似乎想到什么,语气有些不情不愿,“少跟她出去。”
我心里冷笑,这不就露掐了,也没装的多好,为什么不让我和林柔柔见面,无非是怕戳穿他游走在“新欢”和“旧爱”之间。
事情竟然起了头,我就想把事情都摊开说了,包括他说谎骗我的事。
“狗急跳墙?怕林柔柔和我说你们甜蜜的二三事吗,不是要复合?怎么不爽快些和我分手,还费心给我准备什么纪念日。”
林景生眉头紧锁,似在不解:“……你在说什么?”
我冷冷地睇着他:“别装了,纪念日那天你和我说在开会,可是外套上却有香水味。还有说是和客户吃饭应酬,却在高级餐厅和林柔柔吃晚餐。你们高中爱的死去活来的,旧情复燃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脚踏两条船。”
我后面又一股脑的说了很多,把所有的事情包括蛛丝马迹都说了遍,“和我装了那么久的深情人设,就因为把我当成替身?你也不嫌累的慌。”
本来林景生是面无表情的在听,听到最后,他明显发愣,“替身?”
我被他好像我冤枉他一样的口吻气到了,“我和林柔柔长的像不像?你最好想清楚在回答。”
他睫毛垂下,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刚开始可能有点像,但……”
“好了。”我打断他,他后面要说的话已经不重要,林景生看中的无非是我和林柔柔的有点像。
林景生指腹揉了下发疼的额角,可能是为了增强气势,她还是站在楼梯上和他说话,盛气凌人的模样,美则美矣,就是带刺。
“我都可以解释。”
一连串说完压在我心头好些日子的憋闷事,我只感觉畅快,“你可以狡辩,但我不想听。”说完,我转身继续爬楼。
林景生刚想追上,一通电话铃打断了他的步伐,他烦躁的正想挂断,在看到号码时还是接通了。
我顺利回到房间,收拾衣物准备进浴室。楼梯上传来动静,林景生敲了几下门,用着我刚好能听到的声量说:“笙笙,爷爷摔下楼梯了,我要去趟医院,你等我回来,好吗?”
他又在门口等了片刻,没等到我的答复,只能下楼。
爷爷是林家唯一对林景生还算不错的,他不得不紧张,只是林景生不让我和他家那边接触过多,我见过他爷爷一次,是个眉目慈祥的老人,除此之外,再多的也就没了。
我把浴室水温调好,这样也好,起码分开后不用涉及太多的牵扯。洗完澡,我躺在被窝里,困意绵绵,厚重的眼皮撑不住的耷拉下垂,很快坠入漫漫梦境。
6.
——“姜暮笙是个肥婆,略略略!”
——“快看,她的鼻子好像猪鼻呀!”
——“她就像我乡下奶奶家养的大肥猪,吃的多又胖。”
周围的小孩们穿着校服,领子上还系着红领巾,对着中间的女孩做着鬼脸,发出阵阵尖锐的笑声。
“把她作业撕了,让她被老师骂!”
“这么丑,我才不想跟她一个班呢。”
“你说她问起来怎么办?就说拿去擦地板了呗。”
日复一日,胖女孩一直沉默,也一直被欺负。
再又一次她们拦住女孩,把她当成出气筒时,有人挡在她面前,嗓音柔和又不失威力,“学校是让你们读书的地方,可不是让你们来耀武扬威欺负人的。”
她把对方要扬起的手牢牢握住,毫不犹豫的往后一掰,“谁以后再欺负她,就是这种下场。”
胖女孩第一次把头抬起来,偷偷看了女生很久,不久后她知道,女生是转学生,叫林柔柔。
后来,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胖女孩随着年龄的增长,个子变高了,也瘦了,没有人再叫她大肥婆。
胖女孩翻着手里的字典,和好朋友聊天,“小柔,汉字可以组成那么多的词语,你有没有最喜欢的词语呀?”
“我喜欢的可多了,不过最喜欢的是……是岁岁和年年!”
“为什么?”
“嘻嘻,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一年中的寒冬又悄然来临,大街小巷都放着《Merry Christmas》,连街道两边都放着圣诞树。
两个女孩手里捧着很多卡片,沿着街道把它们放在圣诞树上。终于把手里的卡片都放完,胖女孩累的直喘气,“小柔,为什么你买这么多卡片,写的全部是一模一样的愿望?”
“哎呀,许愿的人这么多,圣诞老人却只有一个,我写一张他可能会把我漏掉,那我写的越多,被他拿到的几率就变大了呀。”
“哇!你可真是小机灵鬼。”
“那可不!”
伴随着稚嫩嗓音的远去,树上的卡片也在随风飘荡,借着修饰在一旁的星星灯,映着短短的一行字。
——林柔柔和姜暮笙友谊地久天长,直至岁岁年年。
画面一转,女孩穿着蓝白的校服,心情紧张又激动,“小柔,明天我就把这封信给林景生,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结果第二天,她挽着林景生的胳膊说:“暮暮,你不会怪我吧?”
后面的情景光怪陆离般快速闪过,又停留在一个画面。
素色单调的大床上,两个人身上都大汗淋漓,男人掐着女孩的下巴,眼睛失神,“林柔柔?”
女孩身体一僵,“不是,我是姜暮笙。”
7.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全身都是汗,整个人累的不行,估计是因为做了一晚的梦。我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内容都甩飞出脑海,又洗了个澡,开始收拾行李。
我觉得我和林景生已经是默认分手了,所以不可能还赖在对方家里,好在我也有房子,不至于最后没地去。
收拾到一半,我拿起桌上还热乎的几页纸,把它们装进文件袋。这些纸不是什么绝症病历单,我还不至于这么惨,是明天出差要用到的设计方案。
我把行李搬回自己家,就开始不停地赶飞机。
工作面前无爱情这句话是对的,我忙的不是在赶飞机就是在坐飞机的路上,连续几天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忙完到家歇歇,就接到了林子欣的电话。
“暮笙,林景生联系不到你,竟然来我家小区蹲我!黑影绰绰的他突然冒出来,吓不死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俩的事还连累你了,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把林景生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主动给他打电话,“见一面吧。”
对方沉默半响,像是从嗓子眼里艰难冒出的字,“好。”
不知道为什么林景生要把见面地点订他家,不过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自认为了解他的为人,也没什么顾虑。
我是打车去的,在他家门口按了门铃。没一会,林景生拉开门,眼神冷冷地凝视我:“手断了还是脑袋坏了?指纹都不会按了?”
之前是共同的家,现在是他家,意义肯定不一样。只是怎么还不把我指纹删掉?可能是也忙忘了。我懒得和他争论,“我以为我们是心平气和的谈谈。”
他侧过身子让我进去,嗤笑:“找了五天不见个人影,心平气和?姜暮笙你越来越牛了。”
谁让你找我?我假装没听懂他的嘲讽,也没反驳,不然就无止境的说这些,违背了今天来谈话的初衷。
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林景生发哪门子风,就坐我旁边,挨的很近,膝盖还碰着我的腿。我皱眉:“能不能好好谈话。”
“可以啊,现在不正要谈?”
反正我不吃亏,这口气我勉强忍住,“我知道我突然离开,你或许还不习惯,但这都是可以适应的,所以你没必要……”
他打断我,“我不喜欢林柔柔,也没和她在一起过。”
“哦。那又怎么……”
??????什么鬼!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表情惊讶到有些狰狞了,“你是不是没睡醒,说梦话?你们在一起是有目共睹的事,我又不是瞎子。”
林景生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和我说了那段除了他和林柔柔外没第三人知道的往事。
高二那年的某一天。
林柔柔突然找到林景生,让他假装成她男朋友,提出的条件是真不真实无所谓,只要能让我误会就行。林景生那时候还是天之骄子,怎么会搭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女生的奇怪要求。
但是女生说,可以帮他找到那个人。
是的,林景生一直在找个人。因为在校拒绝的人太多,导致那些女孩的各种哥哥们总来找她麻烦,有一次,他没防住对方的偷袭,被砸晕在地。恍惚间,他听到了温柔的嗓音,“我已经报警了,警察来了就把你们全拉去坐牢。”
也许真的只有处在那种境地才懂,是在绝望中求生,不用被那群混混践踏尊严的感觉。他真的很感激那位女孩,后来也一直再找她。
那条小巷没有监控,人烟少得可怜,林景生还去找了那群混混。几番打斗后,他胳膊压住混混老大的脖颈,对方艰难开口,“太黑了,真没看清什么样,就记得挺白的。”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这时林柔柔出现,说她知道是谁,还说只要跟他假装一个月的情侣关系,她就告诉他。
听到这里,虽然我有了模糊的答案,而且他说的那个女孩……
但我还是不敢置信,“你们在一起可不止一个月,明明是林柔柔高中毕业出国留学,你们才分开的。”
林景生颔首,“在你眼里确实是这样,因为一个月后林柔柔告诉我,她就是那个女生,并且说如果想要感谢她,就和她假装情侣关系到毕业。”
我脑袋一片空白,又有些嗡嗡作响,怎么可能?林柔柔为什么会这么做?可随着疼痛,过往的记忆就越是清晰。
8.
在我和林柔柔说要和林景生表白的第二天,他俩就“在一起”了。说不难受是假的,因为林柔柔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对林景生的喜欢。如果她说了,我肯定不会……
那时候,我和林柔柔俩生出了嫌隙,但是多年的友谊让我们不至于就此生疏,而且她对我还是同以往一样好,我也努力的忘记那件事。
真正让我对她心寒的是……
高考完后班里组织了谢师宴,班里大部分人都喝了度数不高的酒,林柔柔也没例外,而我是那小部分人,所以我负责送她回家。
也就是那晚,在我送她回家的车上,林柔柔一身酒气的趴我身上,在我的耳边说,“暮暮,嗝~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一点……一点都不喜欢林景生。”
那时候的我估计是傻住了,反应过来后也清楚了她为什么会在我准备告白的第二天就和林景生在一起,因为她从来不把我当朋友。
讲个笑话,林柔柔讨厌姜暮笙,从来、从头到尾就没把她当做朋友,笑话很冷,但是真的。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可笑。
我知道,她不喜欢林景生,但是她又不想我和林景生在一起,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估计就是看不惯我,单纯的不喜欢,毕竟之前欺负我的人也没有理由,就只是看不惯我,看不惯我胖。
我知道林柔柔会无休止的跳跃在我们之中,只要我和林景生在一起,就永远没有尽头,所以我想结束,和林景生说了分手。但我不知道林景生也从未喜欢过她……
事情有点乱,我始终不是很明白。不自觉喃喃出声,“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想……”
林景生叹了口气,揉了把我的头发,“还看不明白吗,她喜欢你。”
我怔怔的看着他,
“你太呆了,她喜欢你喜欢的不容易,不过你也别想其他的,你已经是我的了。”
后面他又和我说了香水味以及和林柔柔吃饭的事,我没仔细听,或许我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根本就不是出轨,只是我找的和林景生分手的借口罢了。
9.
林柔柔说,她又要出国了,想和我再见一面。
这一次地点是环境不错的咖啡厅。
我们从小学认识,一起长大,就算中间分开过一段时间,对彼此仍旧熟悉。尽管我已经尽力掩饰,但我猜,她已经看出我的不同。
她只是笑着问我,“之前的邮箱还用吗?有没有看过里面的消息?”
我摇摇头。
最后,我送她去机场,主动抱住了她。深呼了几口气,我在她耳边说:“没有人可以替代你陪着我的那些年。”
松开对方时,我从她眼里看出了释怀。
10.
异国的街头,道路上飘着密集的雪花,圣诞气息很浓。
林柔柔在租的房子里布置着圣诞树,门铃响起,是个年轻的中国男人,手上拎着一袋苹果,拿着贺卡,笑容很灿烂,“平安夜快乐。”
她把苹果接过去,又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圣诞快乐。”她把贺卡转到后面看了眼,“真没心意,每年都这一句。”
男人看着她后面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今年难的看你布置的有过节气氛。”
“是啊,兴致来了。”
林柔柔和男人认识是个意外,也是在平安夜。在一条街道上,他给了她苹果还有贺卡,说在异国看见同胞了,就当给她一份心意。她也怀疑过,男人是不是居心不轨,不过在后面的生活中,他再也没出现。
又一次见面,还是在平安夜,这次是在她学校门口。在这边的每个平安夜,他们总能偶遇,后面就发展成了朋友。
林柔柔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一般解释用常理说不通的事,只能说是玄学,或者也可以说是缘份。
“之前都心事重重的,今年看你心情不错,放下了?”
男人知道的不多,但知道林柔柔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昂。”
“行吧。那我个让你更开心的事,”他给林柔柔看了信息,“你不是说我们很有缘分吗,其实都是“制造”出来的。”
“呐,这么多年都是这位不明人士请求我送的。”
那个头像很熟悉,林柔柔一眼就能认出,她镇定的开口,“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男人听出了逐客令也不在意,挥挥手,“记得吃苹果。”
门顺势关上,林柔柔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捂着嘴蹲在地上,无声抽噎。眼泪滴落在卡片上,她连忙把水迹擦拭掉。
看着贺卡上的字,泪流的更汹涌了。
——年年皆胜意,岁岁都平安。
“你最喜欢什么词语啊?”
“年年和岁岁!”
我用你最喜欢都词语给你祝福,愿你年年皆胜意,岁岁都平安。
原来真的有笨蛋,连这么简单的破绽都看不出。
她就说怎么平安夜都会和男人偶遇,无论是在不知名的街道、学校门口、餐厅里、公园的附近,原来暮暮是个大骗子,明明她发的每一封邮件都是已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