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男人推门下车。
她的肩上,突然多出一件外套,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这是她留在洋房内,为了方便他和她洗衣服用的。再看这衣服,可不就是属于她的。
“你……”
“先上车吧,这里冷。”他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漠。
温凉拉了拉衣服,深吸一口气:“就不麻烦你了,我家离这里不远,先走了。”
“温凉。”
她还没走出几步路。
身后的男人,声音带哑的唤她,急匆匆要离开的她停了停,随后跨大步子往前去。然而,若真要比个赛跑,她的腿长哪是他的对手?
三两下便被抓住手腕。
天很冷,空气中的湿度很高,雪花三三两两的往下落。
还没有到冬季,而且就算是到了,往年的京都也很少下雪。
“你跟慕迟,在一起了?”他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淡得让人听不出情绪。
但,越是这样,反而让人更为惶恐,深怕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温凉动了动唇,几番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她和他已没了瓜葛,问这样的问题,反而惹她多想。
霍东铭伸手,长指落在她下巴:“不会说话了?”
“那又怎么样?”
他目光深沉黯然,意味不明的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手指往下滑落,触碰到脖颈的时候,摸到一处明显的伤。眸色当下冷了冷,好一个唐欣然。
温凉不知他此刻的怒不是因她,反手拍走他的手:“霍总,请您自重!”
“自重?”他冷笑,扣住她后脖子,狠狠赌上她的唇。
这吻。
不带任何缠。绵的情义,只是单方面的宣泄不满,不断在她唇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一下比一下重,恨不得将她咬碎、撕裂吞入腹中,这样,她就真的用于属于他!
一向淡漠的他,惊觉起来,如同发怒的雄狮。
温凉难耐的仰起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闭眼索取的男人,舌尖浅尝到咸味,松开了手:“哭?温凉,你会比被抛下的我,更痛苦么?”
她从来都不屑与人争什么,无论是爱情中的他也好,又或是学位与工作,她从来只想好好的做自己,然后得到一份相对安稳的恒定生活。
可是。
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会变成旋涡中的人?
肌肤之伤,何痛之有?能让她感觉到痛的,从来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怒,他的冷漠,甚至是关切,来的从来毫无理由。
将她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打的一团糟。
她到底是做错什么了?
就在这时。
一道风声响起,霍东铭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拳,手中提着两杯洒了咖啡的慕迟,满脸怒意的盯着他,甩了两个杯子后,他将温凉拉到身后。
“你,要结婚,好好的结,还过来纠。缠她做什么!”
霍东铭揉了揉唇角,少有的连站都站不稳。
温凉知道是他身体的原因,现在的他一定非常虚弱,再加上被慕迟打了一拳,他的身体怕是要撑不住。可没想到,霍东铭很快就稳住身体,将这一拳还了回去。
慕迟不服气,却被温凉拉住:“别打了,他一个病号,理他做什么?”
“好,我听你的,但是,你告诉我,你是听谁的!”他声音提高,近乎嘶吼着,可落在她嘴唇上的大拇指,却带着颤。抖柔的不可思议,“被他咬了都不知道还手,活该你在雨……”
他停住话茬。
这算不算自私?他就是不愿霍东铭知道温凉做过的事,他就是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看似柔弱一击似会碎的女子,曾经为他坚毅不屈!
温凉知道他的意思,垂着头一言不发,此刻的她,连笑都牵强,心口疼的紧。
身上的衣服滑下掉在地上,她本是要伸手去接,在想到这件事是他带来的时候,狠下心,回缩指尖扣紧掌心中。
“我们回家吧?”慕迟搂住她的肩膀。
她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拿下,走到霍东铭的面前。
慕迟嘴角的笑凝结,他不明白,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敢去到那个男人面前站着!
“霍东铭,我身上的伤,我心里的痛,每一寸、每一次,都是你给予我的,我不怪你要娶唐欣然,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在唐家。”她话落后,洒脱的转身。
曾经。
四年的羁绊被一场雨摧毁,她没有狠下心来。
这次。
仅仅不过被人推了一下,她便知道这差距与爱不爱根本无关,是能与不能的命题。
天注定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慕迟的笑,重新返回唇角浅勾,他握着她的手,犹如一个得胜归来的骑士,威武向前。
原地。
霍东铭俯身拿起衣服,坐回车上,很快,车超过了两人,如子弹般前冲。从小道离开进入商业街,漫天的灯光霓虹落进车中,在他脸上划过,只是,缤纷的色彩没有任何一丝属于他而留。
他眸深邃似海般,眼底一片灰白。
最终,车停在一所大学门口。
他缓缓闭眼,抬手,用力的揉摁眉间。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面上除了不堪重负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显然的厌烦。
吱呀——
跑车的轮胎在柏油马路上,发出厚重的刹车声响。
庄卓一把拉开他的车门,一屁。股坐进去:“兄弟啊,你这车速够快,我追了你大半个京都了,你酒驾就算了,你不知道你胃那德行?找死也挑个好地啊!”
“如果我不是霍家的儿子,也许就不同了。”男人淡淡开口。
“什么玩意儿?哦,你这样子,莫非又见了温小妹了?啧啧啧,今天喝酒也是为了这事吧?想看看人会不会抢婚,结果人根本不在乎,放你结婚去玩,要是换了我,早开心的要死了,免费的炮……”
话音未落。
男人的眼神便如刀刃杀了过去。
庄卓赔笑的收回笑:“得,您老厉害!”
其实,他早就看出今天的霍东铭不太对劲了,他平常应酬并不会喝这么多酒,虽然今天的酒也控制在他即将要醉的靠线部位,但已经超出了不少。
不像他的作风。
恐怕是出了什么事。
“庄卓,我们手上所有的资源,够不够收下唐氏?”
“哈?你想干嘛?”
等等!
婚礼……唐氏。
难不成,他居然想……我去!不是吧?庄卓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