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一切都处理好之后,温凉才想起来特助先生,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
“温小姐,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在三院,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
“您怎么了吗?”
温凉吸了吸鼻子:“不是我,是……霍东铭,我也是刚接到电话赶过来的,这里的医疗环境太差了,所以……”
“总裁?”特助先生一惊,神色变得极差,“我明白了,我马上派人过来找您,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要麻烦您先照顾总裁了。”
“好。”
联系上特助先生后,温凉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
交了钱后,医院给安排了一个病房,霍东铭眉心紧蹩的躺在病床上,至于那位邻居,温凉到现在还没看见。弄湿了毛巾,为他擦拭汗后,坐在床侧。
他气息还算平稳,单手摁在胃部,额角青筋绷紧,即便是半昏迷的状态,也十分警觉的绷紧浑身肌肉。
温凉心疼他,想伸手抚平他眉心,才刚一碰到他肌肤,手腕就被男人扣住,他的呼吸加重了几分,睫毛颤了许久,才艰难的睁开原本禁闭的眼。
瞳孔收缩了一阵,看到写满担忧的小脸,心内瞬安。
此刻的他,其实很虚弱,她若是存心要挣扎开,根本不怕他能锁住。
可是,温凉并没有做任何动作,满心的担忧让她忘却了,除他伤势以外的一切——包括两人先去的不愉快。
霍东铭放松警惕后,松开了她的手。
他声音沙哑,唇也干涩的很,每吐一个字节,都极其煎熬:“你还来做什么?”
“你以为是我想来的吗?你手机通讯录里,一个备注都没有,医生只能找到我。”她本能的吐槽。
男人冷笑一声:“你确定要跟我说这些?”
“啊?”她疑惑,不懂他的意思。
男人颔首,费力摸遍四周,找到手机后,当着她的面,把号码删掉:“走吧,不会有人再找到你。”
温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仰头无所谓的开口:“好,那你多多保重,不要再熬夜了。”
“温凉!”
见她真的要走,病床的男人咬牙切齿,耐不住胃部一阵疼痛,又一次干呕了起来。他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幕,将头侧向另一边。
已经走到门口的温凉,顿住脚步,犹豫着还是回了头:“你还好吗?”
“你不是要走吗?走啊!”
“东铭……”
“你这是在施舍我?”男人始终背对着她,“即便是,也轮不到你。”
也许是被他刺激了太多次,温凉已经习惯这种痛,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地板上的血红。心揪了起来,快步到他身侧:“没有,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霍东铭此刻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一双能吸人坠入深潭的眸子,温度极抵甚到冰点的凝视着她。
“还是你要我叫唐欣然来?”
“你……存心气我?”
她得意一笑,顽皮又自豪的,像是赢得玩具的孩童。
完全忘记之前,在他身旁吵着闹着要离开的,也是她。也罢,随她,想留想走,他永远握不住。霍东铭闭上眼,任凭她打理着自己的领口与脖子。
片刻后,特助先生带着人赶过来,在最快的速度中办了出院手续。
车上。
依旧是温凉照顾霍东铭。
直到车开到小区门口,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特助先生,为什么不办转院手续呢?他这样,不住院检查不行的。”
“温小姐,总裁生病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管是股价还是公司内部,都会出现大动乱,甚至是家中也是如此,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原来是这样啊。
她颔首:“我明白了。”
“一会儿医疗团队会提取血液带回去化验,明日轩医生会来,总裁就麻烦您照顾了,其他人,无论是他与我,都不是很放心。”特助先生说着顿了顿,“您母亲的事,是我的错,还请温小姐手下留情,别再辜负无关的总裁。”
“……特助先生。”
“我先走了。”
直到回到洋房内。
温凉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
无辜。
这两个字,像是一座沉重的山,死死压。在心上,厚重的压迫感,让她浑身无力。待到医疗团队离开之后,她甚至不敢去接近霍东铭。
直到晚饭的时候,她做了点粥端进卧室。
男人吃了医疗团队带来的药,打了一剂止痛剂,气色好了许多。
温凉松了口气:“那个,吃点东西吧?”
“在你这,我连名字都已经没有了?”他冷嘲相讥,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
“我给你做饭,是我的错吗?”她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这样子行吗?”
“温凉,你有心吗?”
话落。
霍东铭不再去理会她,将头转向另一边。
他是该怪她的,可是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只能舍弃一个的话……温凉放下碗,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男人早料到会如此,毫不意外的闭上眼。
即便是疼死,他也不要她虚情假意的怜悯!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
温凉偷偷又从外面溜进了房间,看他真的没吃一口,着急的要死。
不得已,整个爬到了床上,一手抓着他下巴狠狠一捏,另一手舀了一勺粥就灌了进去。男人打了止疼剂,本就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突然被惊醒,险些反手将她推下去。
稳住身形之后,温凉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重新摁住他的下巴,手法蛮狠的喂粥。
“你别动!不然我把勺子塞你喉咙里去。”她耀武扬威的举着勺子。
“你可以试试。”
温凉体恤他身体不好,撇了撇嘴,继续喂粥,直到一碗全部喂完,她才放下勺子想从他身上下去。
然而。
吃饱喝足打了止疼针的男人,力气可比之前大多了,宛如一头沉睡的狮子醒来后的模样。
“不能忘恩负义。”她警惕的盯着他。
“到底是谁忘恩负义?温凉,我白疼你这么久。”他勾起她的下巴,拇指落在她下巴面上轻轻摩挲。
她瞬间怔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