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来后,凌半烟便没有出过八王府,宫墨寒也是抱了一会儿两个孩子,便走了。
不过,每日的饭菜倒是换花样了,但燕窝却是每天必回出现的一道饭后甜点。
今日,丫鬟将饭菜端上来时,特意看了凌半烟一眼,便退了出去。
凌半烟抱着孩子,好奇问:“心儿,刚才那丫鬟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心儿回答:“兴许是新来的,王府里有上百个丫鬟,娘娘不必注意这些。”
此时,她怀里的大黑,也就是儿子清扬,很是满意的吃饱喝足,在母亲怀里沉沉的睡着。
可唯独有一条,他不像妹妹二丫一样,吃饱了随便一放就安心的睡着。
他必须是抱着睡,而且必须是凌半烟,换了个人立马便哭,像极了被人胖揍了一顿,委屈至极。
凌半烟一边抱着儿子,一边整理着衣物,对着一旁的心儿说道:“心儿,你却厨房看看有没有鸡内金,若是有晒干了磨成粉拿过来,我有用。”
待心儿出去后,凌半烟抱着孩子坐到了餐桌前,刚拿过粥碗,便有一纸条掉在了桌子上。
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今夜子时,城中长流亭一见。
辰,留。
“辰?这人谁啊?”
凌半烟看着莫名的纸条,只能用一头雾水来形容。
若是她有半点原主的记忆,也不至于这么的难过,难过到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要靠猜。
幸好,她脑子好使,智商不低,不然真废了!
“搞得像地下特务,这原主该不会是个奸细吧?”
“我去!这玩意在搞潜伏吗?不知道本姑娘现在出个门都好艰难的吗?赤裸裸的给我找麻烦啊!”
说罢,便将纸条随手一捏塞在了腰间,继续吃着来之不易还不如换菜了的午餐。
入了夜,心儿也在一旁的小屋睡着了。
凌半烟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给哄睡着,这才敢蹑手蹑脚的从君兰苑里出来。
只可惜,天黑什么也看不清,摸了很久才找到王府后门。
彼时,麒麟阁内温宿悄悄走了进来。
“主人,王妃出府,依旧是去了长流亭。”
宫墨寒眼皮一抬,从睡榻上起身,嘴角微微下拉,有些不高兴的看着门口。
“果然,还是耐不住性子,安静了一个月,本王自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她知错能安分了,原来还是如此的不知死活。”
温宿听到这里,便单膝跪在地上,谨慎的请命道:“主人,即是如此,那便不能在留了,不然迟早会是祸害。”
宫墨寒沉思片刻,打定主意道:“今日,本王自己去,你先歇着吧!”
说罢,便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把短刀匕首,藏在了袖口里,出了门。
临近子时,凌半烟也找到了这个长流亭,原来这亭子离八王府不远,近的是无法想象。
一拐弯,走上五十来步,一抬头便能瞧见。
“我的乖乖!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在宫墨寒眼皮底下见面,命还要不要了!”
宫墨寒站在暗处,倚靠着一颗柳树,默默地盯着亭子里的凌半烟。
此时,本就是冬季末尾,春季开头,夜晚正是冷的时候。
凌半烟出来没带多余的衣服,站在亭子里没一会儿,便冻得站不住,两手冷的像冰一样。
尤其是冷风从耳边刮过,更是冻得汗毛直竖。
“奶奶的!不等了!爱谁谁!”
话音落,还没走几步,身后便有一人叫住了她。
“烟儿!”
凌半烟回头,只瞧着宫奕辰一人提着灯笼从远处走来。
看着此人,她只想上去给他两巴掌,早知道是宫奕辰,她打死都不会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烟儿,你明白我的心吗?”
宫奕辰深情款款的朝着她走来,一步一句眼神似是在放火一般。
凌半烟侧身走了几步,懒得看他,在脑海里寻摸了几句,便回怼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王爷可知是何意?若是明白,那便该明白,除去巫山非云也。”
顿了顿,有些不高兴的继续说道:“王爷的心思,妾身不敢明白,如今按照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四哥,而你也该唤我一声八弟妹,不是吗?”
听到这里,宫奕辰并不觉得生气,反倒是有些自责,这连起来的事情,若不是他或许凌半烟还不至于与他如此生分。
宫亦辰见凌半烟冻得瑟瑟发抖,便上前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哈气暖着:“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是担心你,关心则乱,若是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绝不会如此。”
凌半烟只觉得极其别扭,立刻将手抽了出来,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尴尬的笑了笑。
“四王爷,你有妻室,我也有丈夫儿子,往后还是莫要私下见面,免得有损你我名声。”
凌半烟说完,便一脸冷漠的头也不回朝着八王府走去,独留着宫奕辰呆呆的站在原地。
暗处的宫墨寒见到此处,不禁的满腹疑问,他们两个何时如此生分了?
尤其是凌半烟,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便收起了手里的匕首,转身回了王府。
凌半烟刚刚从后门溜回去,便瞧着宫墨寒站在面前,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好似欠了八百吊钱一样。
她属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宫墨寒,这个点了,他不休息的吗?
看来以后出门得看黄历!
宫墨寒冰着脸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每一步的眼神都让人冷的害怕:“爱妃很悠闲啊?大半夜的背着本王和别的男人在外面观月赏星,可是一点都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啊!”
字字句句都有着几分威胁和警告的意味,毕竟凌半烟可是他明媒正娶来的,这么公然的给他戴绿帽子,真是有点活腻了!
凌半烟向后退了两步,低头抿了抿嘴,毕竟这个事说到底都是她理亏。
可不就是出去说了几句话吗?至于什么吹胡子瞪眼睛,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小题大做!
“这不能怪我啊!今天正午饭菜里带了一个纸条,我以为是王爷你,哪知道是他,这不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吗。”
宫墨寒听此,不禁的冷笑:“难道不是告诉他关于本王的事情,好让他来刁难本王吗?”
凌半烟尴尬的笑了笑,绕着宫墨寒想赶紧脱身:“你的事我哪知道?就是一个面生的丫鬟给我纸条,我好奇就出来看看。”
这个说辞,宫墨寒可有点接受不了,大半夜的撇下孩子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就为了说几句话?
要知道,两个孩子她可是当宝贝一样宠着。
不过,刚才也的确像她说的一样,言行举止并没有半点过分的。
可这夜深人静的,背着他出去私会外男,若是让别人瞧见了,他堂堂八王爷的脸往哪里放!
越想越生气的他,黑沉着脸绕着凌半烟走了一圈,冷言道:“不错啊!堂堂的八王妃居然听一个丫鬟的话,既然如此做什么王妃,当一个下人不是更好吗?”
越听越不对劲的凌半烟,立刻翻脸道:“宫墨寒!刚才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太过分了!”
“给我面子?爱妃可知,刚才那一幕我能看见,别人也瞧的见,流言蜚语之下,爱妃觉得你这番说辞能说服的了谁?”
原以为凌半烟不一样了,变的聪明起来,可现下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愚蠢至极!
“既然爱妃这么愿意听人使唤,那从明天开始,便做一个最低等的下人,好好被人使唤!”
“宫墨寒!你是有毛病吗?一天不折腾我你难受是不是!我都和你说了,是他叫我,不是我叫他,你要是有气没处发,就找他去!”
听到这里,宫墨寒顿时间被凌半烟的说辞气的头昏脑涨,合着他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吗?
难道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叫做低头吗?
同样在气头上的凌半烟,看着宫墨寒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就是做下人吗?你可别后悔,今天你把我贬去做下人,要不了几天你得就求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