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的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情，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解，“就非得这么残忍吗？”
柯子恒狠狠的掐住莫染的脸，“在我面前，你少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看着就恶心。”
莫染难得没有退缩，一脸正气的看着柯子恒，“要说你自己去说……”
柯子恒当即皱起了眉头，“你闹什么脾气？”
莫染心中压抑，心酸的开口回道，“为了你，我做了太多对不起筱秋的事情，我不想，也不愿意再伤害她。”
柯子恒仿佛是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嘲讽道，“你当真以为你把宁筱秋推下楼，做得天衣无缝吗？”
莫染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柯子恒看见莫染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以及瑟瑟发抖的身体，他心中非但不觉得怜悯，反倒还觉得很可笑。
“做了恶魔的人，一辈子都别想再做圣人。”
莫染颓然的看着柯子恒，面如死色。
“是我对不起她……”
莫染像是说给柯子恒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爱上柯子恒，义无反顾，却也丧心病狂。
莫染抬起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给我一只烟，好吗？”
柯子恒没有拒绝莫染的请求，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递到莫染的手里，动作一气呵成。
莫染把烟塞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因为动作太急，她激烈的咳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那样子看起来狼狈急了。
她急忙蹲下身，用力的抱紧自己，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膝上，不愿意让柯子恒看见她此刻丑陋的一张脸。
柯子恒走上前，将莫染抱起来，直接丢在床上。
“明天就告诉她。”
一夜无眠，天亮的时候，莫染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敲开了宁筱秋卧室的门。
宁筱秋望着莫染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愣了愣。
莫染不自在的对宁筱秋笑了笑，“我可以像读书的时候，抱着你睡一会吗？”
宁筱秋没有拒绝，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莫染听见宁筱秋声音的那一刻，心里的弦彻底崩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往外流。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原谅我……我会有报应的，一定会的……”
就算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感情回不到过去，但宁筱秋还是伸手搂住莫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要那么做的……”
宁筱秋心中虽说对莫染有了芥蒂，但毕竟当初在诺大的N城，莫染是第一个给她家人般温暖的人。
终究，她是不忍心责备莫染什么的。
宁筱秋把莫染带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六点过五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莫染抬手抹掉挂在脸上的眼泪，点了点头。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躺在床上，每每想开口聊些什么，却又总是欲言又止。
终于，莫染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筱秋，你恨我吗？”
莫染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担忧和惶恐。
宁筱秋认真的想了一会，“我不恨你。”
莫染心里感动，差一点又要哭了出来，连忙深呼吸，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我放你走，你忘记所有，重新开始生活。”
宁筱秋意外的沉默，莫染坐起身，“我是说真的，这一次我绝对没有骗你。”
宁筱秋跟着坐起身，“你要是放走了我，柯子恒会怎么对你？”
莫染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宁筱秋的神色有着微凝，似乎是在心里思量着什么。
莫染自嘲的说道，“你看我这个人，还是一样的爱瞎胡闹，你应该都已经不敢相信我了……”
宁筱秋打断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在想，也许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莫染苦涩的摇头，“我哪都不去，只想和柯子恒在一起。”
宁筱秋抿了抿嘴唇，神情中透出一丝沉重，“在我知道你和柯子恒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很想说出祝福你们的话，可是他真的不适合你。”
莫染浅笑的勾起嘴角，“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我逃不掉的。”
宁筱秋轻叹一声，“原本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这样心平气和交谈的时候。”
莫染抬眼看着宁筱秋的脸，自嘲的说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说话。”
宁筱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道，“你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和你说话会毁容还是会死，我为什么要不和你说话。”
莫染附和的笑了笑。
宁筱秋也笑了一下，随后慎重的开口说道，“好了，不瞎聊了，说吧，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
莫染微微蹙眉，嘴角生硬的扯出一抹微笑，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差，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
宁筱秋认真的看着莫染的眼睛问道，“不是一个好消息，对吗？”
莫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跟着沉重的点了点头。
“是舅舅出事了，对不对？”
宁筱秋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个度。
莫染用力的在嘴唇上咬了一下，再次沉重的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宁筱秋才再次开口问莫染，“还活着吗？”
这一次，莫染身体僵硬了起来，眼底有着一抹异样而复杂的情绪。
尽管稍纵即逝，却还是被敏感的宁筱秋捕捉到了。
“不在了？”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宁筱秋耗尽了浑身的气力。
莫染低垂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始终没有正面的回答。
“想喝一杯吗？”
宁筱秋想都没想一下，痛快的回答道，“好啊，喝一杯。”
因为太过痛苦，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让自己能够得到片刻的解脱。
莫染很快拿来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打开之后，她先给宁筱秋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宁筱秋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现在，你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吧！你想要怎么把我送出去。”
说完，她抬手把酒杯里的酒一下子倒进了嘴里。
莫染咧了咧嘴，“待会你就拼命闹，能闹多大闹多大，想要骂人还是砸东西都随你，晚上我会给他下安眠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