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景景喜欢喂养各种邪恶的小动物。
这种癖好的人也许很多。
可这种癖好的怪物，不多，互相一定认识。
当然只凭这一点，汪团团不会如此笃定。
“顾津”开口是时，她感应到了汪景景的气息，很淡的，却真切的存在。
果然，顾津哈哈大笑，“是啊，我不但认识景景，我还认识一个你们想不到的人。”
闻声，李灵缇不禁问道，“不会是那个一直针对顾家，对小津下邪术，又害了露露的人吧？”
到了此刻，李灵缇和顾爵都确定，顾沣在报复顾家，他要让顾家覆灭。
这是一盘下了很多年的棋。
中途结识，或者是发展几个“友军”都很有可能。
只是那“友军”又为什么针对顾家？
他们顾家并没得罪过谁，也没做过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的事。
顾爵实在想不通，便在一片蠢蠢欲动的固体鬼魂中间，问，“你们为什么恨顾家？”
顾爵这个问题在顾沣耳朵里，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二楼，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是——古缘缘！
顾爵目光一紧，立刻就要冲过去，手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住，顾爵猛地清醒。
古缘缘此刻——不正常。
她目光呆滞，面色阴狠，站在楼梯上，作势要向下滚……
像是一只处在悬崖边的碟，随时会掉落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李灵缇捏紧拳头，暴怒，“顾沣！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姓古，和我们的事没有关系！她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顾沣笑问，“这重要吗？你也不姓顾，不照样用顾家三少爷的名头生活这么多年？”
李灵缇和顾爵突然就懂了。
顾沣恨里还有这一层。
顾爵语气发冷，可眼神里却有掩盖不住的慌，“缘缘当年只是见他和你有几分相似，才提议收养他。最后决定的人是我，你恨他占用你的身份可以，但别连累缘缘。她对你一直很好。”
“大哥啊，你怎么那么天真？她对我好不好我根本不在乎，我要的是她死，要你痛苦。要顾家所有人都活在阴影中，想这些年的我一样，这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早就该还了！”
顾沣的声音始终带笑。
语调平缓，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可是他语气里的恨意和杀意已经溢出来了。
顾爵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说吧，你想怎么玩，我陪你。”
只要她能放了古缘缘……
顾沣听见想听的，道，“猜一猜，当年我在特殊机构里都遭受了什么？”
顾爵一怔。
李灵缇也是一愣。
当年顾沣的事，李灵缇都听古缘缘说过。
那家特殊机构是顾家老太太和老爷子精挑细选的，各方面条件都是最好的。
顾沣被送进去后，顾家又投资了很多，可以说那家特殊机构在全球都没有竞争对手。
很多条件好的家庭，都想将无法自理的孩子或者老人，送进去。
而他们出来后，就像是重获新生一样，会比正常人更聪明，更厉害。
是疗养院或孤儿院永远比不上的。
顾家人从没怀疑过，顾沣在里面过的不好。
顾爵电光火石间，全身发麻，不可思议的看着二楼的方向。
顾沣始终没露面，只有声音传出来，而此刻顾觉却好像看见，他满身怨气，死死的盯着他，用血泪在诉说一句话，“为什么，要将我送进那个魔窟？”
“小沣……里面的人虐待你了？是这样吗，小沣？”
当年顾沣从特殊机构跑丢，顾老太太雷霆震怒，迅速将特殊机构打压的破产，相关负责人也夹着尾巴去了别国生活。
“虐待？呵呵呵……这个词有点轻，大哥，再猜猜，具体怎么虐待的？为什么虐待我？哦对了，友情提示啊，你要是猜错三次，古缘缘可就滚下去了。”
“滚下去是死是活，是残废还是脑瘫，就要看她的命了。”
顾爵忙道，“我猜！”
李灵缇咬牙，“我也猜！”
汪团团举手，“我也可以！”
顾沣低笑，“开始吧。”
顾爵从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对于这世间的黑暗也有一定的了解。
确定那家特殊机构有问题后，顾爵就联想到一连串。
“电击！药物控制。”
顾沣的语气里多了丝欣赏，“不错，该你了，顾三少爷。”
这个称呼落在李灵缇耳朵里，格外刺耳。
他眯起眼睛，笃定道，“鞭子，扇耳光。”
“这都是日常了，算你对，该你了，小朋友。景景说你很难对付，也很聪明。让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特别的。”
“嗯……他们让你陪睡！”
顾沣：“……你可真该死。”
这是猜对的意思。
顾爵的怒火从眼底窜出来，“他们真这样对你！小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爸妈和大哥都会立刻接你出来，再将那家机构踩碎！”
“我说了啊，你们不信。”
顾沣轻飘飘的，“尤其是妈妈，还让机构负责人多给我排一节心理辅导呢。说我为了出去，什么谎话都说的出来。哦，当年那个负责人回答的什么？”
顾沣低笑一声，“他说：我们要对孩子有点耐心，撒谎不是大问题，我们机构所有人都承受得住任何流言蜚语。顾夫人，你放心，三少爷在我们这一定会稳步恢复正常，我们用我们的前途保证，一定会还给你一个最优秀的儿子。”
顾夫人放心的走了。
从此顾沣说再多，说的再认真，顾夫人都不信一个字。
反过来去安慰他，要听教练，听心理医生的话，他们为你付出了很多精力和心血。
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变成正常人。
可那个体能教练，每天深夜都站在他的床头，让他爬过来，脱掉他的裤子……
那个心理医生，心理最变态，喜欢用烟头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朵绽放的小花。
再用细细长长的鞭子，勒着他的脖子，让他跪下喊：女王大人。
顾沣在顾家是锦衣玉食，人人迁就的三少爷。
在封闭的机构里，他是垃圾，是玩物，是取笑发泄的工具。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很久。
他终于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一路跑，一路笑，他自由了，他的人生多了好多要做的事。
——覆灭顾家。
——杀很多人。
——成为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