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有人悄然登门战王府,亦有人入了皇宫。
一夜过去,多少暗潮汹涌起伏。
越非寒他们却全然没有在意这一切,而是忙着参加儿子的学艺大比拼。
呱崽虽然平日里时不时偷懒,但实际上以往容娇娇和越非寒教育他的话,他全都听进了心里。
平日里在学堂上再也没有睡过觉,哪怕再困也撑着好好学习,十分刻苦。
在这次的学艺大比拼中,呱崽竟然获得了最能言善辩奖——当然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实在太能说了。
别的小朋友有的磕磕绊绊,当着那么多大人的面或是害羞或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一到呱崽上台,顿时整个氛围都不一样了。
只见他张口便是一阵噼里啪啦,虽然言论上还略显粗浅,但光那利落的嘴皮子就足够让人刮目相看。
比赛过后,不少官员都上来阿谀奉承,想要通过夸赞呱崽,好巴结越非寒,以及想要打探出他如今对于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越非寒将夸赞呱崽的那些话都听完了,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少问。”
然后拉着开心的不得了的呱崽离开。
他们还要去另一边找娇娇和小花他们呢。
小花他们也是今个儿进行才艺比拼。
越非寒和容娇娇就只能分开,一人去一处,雨露均沾。
“爹爹爹爹,大家都觉得我好厉害!”呱崽目光闪闪发光,有些小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脯。
“那些人的话你只须当耳旁风,听听便是,不必往心里去。”越非寒哼了一声,又难得的夸赞了一句,“……不过你今日表现确实不错,颇有几分你爹爹我的风范。”
呱崽原本垮下的小脸蛋又立刻乐开了花。
父子俩刚离开热闹的人群,还没出小书院,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殿下,陛下请您前去一聚。”
越非寒蹙了蹙眉,越非宸这家伙来这种书院干什么?
闲的没事干了?
若是让越非宸知道他的腹诽,估计会气得七窍生烟。
他为什么来这里?
还不是为了蹲越非寒!
为什么他堂堂一个天子要屈尊降贵专门来蹲越非寒?
还不是因为无论传召抑或是密宣,越非寒一律甩都不甩!
他只能亲自来找人了。
“陛下若是有事还请在上朝的时候说吧,”越非寒敷衍地拒绝了,“本王现在还要去看大儿子比赛,没空。”
负责来叫人的御前侍卫额角滴落一滴冷汗,心里发苦。
这种话,越非寒自己说说也就罢了,反正皇帝现在拿他没办法。
他们敢回去传吗?
只怕皇帝不等听完就要火冒三丈,很可能还会拿他们撒气。
他们只能再次请求道:“还请殿下前去一叙,不仅有皇上,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也很想见您一面。”
越非寒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牵着呱崽,步伐不停。
那几人对视一眼,眼中具是绝望和一丝愤恨。
为首一人猛地再次一个夺步,挡在了越非寒之前,扑通一声跪下。
“还请战王殿下不要为难我等。”
“本王为难你们?有这个必要吗?”越非寒目光冷冷地落在这人身上,仿佛只是在看一粒尘埃一般,嗤笑道,“且不说一直是你们屡屡纠缠,非要挡在本王面前。呵,若不是今日当着孩子的面,本王不想动手,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几人脸色一白,有人不可置信地道:“但王殿下,您威名赫赫,属下一直以为您正直无私——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妄为!目无纪法?!”
“哼。”越非寒冷哼一声,“本王一个王爷,若要处置几个看不顺眼的侍卫,还需要理由——若真论法纪,尔等区区臣子,却视本王的话为无物,不尊本王,又当如何!”
那人似是犹有不忿,却被身旁的人拉了一把,低下头去,不再吭声。
为首那人这才又道:“还请殿下见谅,属下等奉命来请您,若是请不到,便是完不成任务——”
他猛地解下身上佩剑,高高举起,横于越非寒面前,“既如此,倒不如殿下干脆了当的赐属下一死!”
呱崽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是文的不行就要来武的,打算出手逼越非寒过去,小身子啪叽一下贴在了越非寒身上。
听到这话,小脸上顿时写满了懵逼。
……现在的人是怎么回事啊?咋还主动要求死呢?
一时静默片刻。
越非寒盯着那剑,突然轻嗤一声,一把将剑抽了出来,语气森森地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那人手已微微发抖,却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发沉:“属下只是觉得,殿下不会这么做——若真是属下猜错了,冒犯了殿下,这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越非寒一剑划过。
后边的几个侍卫都吓了一跳,一脸骇然看向为首那人,却见那人身躯动也不动。
倒是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株花树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被剑气打的花瓣纷飞。
“啪——”
长剑被撂到了地上。
“现在起来,给本王带路。”越非寒声音发冷,然而终究还是不忍心真的看着这些人去死。
他虽不会下手,但难保越非宸真不会拿这些人撒气。
他们穿过小院子,绕过另一个安静的没有人的小书院,到了一栋小楼之中。
小楼里格外的安静。
楼外站着几个穿着便装的侍卫,看到越非寒和呱崽父子二人时,脸上全都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又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越非寒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睫微垂,微微蹙了蹙眉。
早知道,今日就让呱崽跟着娇娇了。
父子二人踏入门内,房门从身后被轻轻掩上。
呱崽有些紧张地握了握小拳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下意识求助般地看向了越非寒。
越非寒没有如往常一般要求他必须坚强,而是弯身将他胖乎乎的小身子抱进了怀里,低声说了一句,“别怕,爹爹在这儿呢。”
呱崽心头突然就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