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坑他好么？”看着凌霄像是被拔了羽毛的孔雀一般垂头丧气的跟在克里斯身后一步三回头，沈妍轩有些于心不忍道。
“如果我没有看到克里斯整理的那些成年资料，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替改坐到副驾驶位置的沈妍轩扣上安全带，穆墨言抬头看了眼凌霄的背影，“能力足够却缺乏警惕心，这几年风生水起的生活磨平了他的危机感，这很致命。”
听到穆墨言如此客观的分析，沈妍轩叹了口气。
她果然还是比不上这个男人，她花了两辈子才明白的事情，他仅仅靠着几页纸和一两面的接触就看透了，如果上辈子她能更相信他一些，相信她也不会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看到沈妍轩的情绪有些低落，穆墨言以为她在担心凌霄，安抚的轻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经过这次我想他应该也意识到了才对，不然他刚刚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不会只是喷火了。”
“……”难道那个眼神还不够凶神恶煞的么？沈妍轩表示，男人，还是两个气场不和两看相厌的男人之间的交流，真的是太难懂了！
“那个克里斯，你们最好注意一下，他能给我看这些东西，保不齐也会给其他人看。”见沈妍轩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穆墨言这才提醒道。
“不会，他会给你看是知道你是……”
“恩？我是什么？”穆墨言疑惑的转头，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沈妍轩尴尬的笑笑，“克里斯不会有问题的，他是被凌霄外公收养的孩子，说起来可以算是凌霄的小舅舅，凌霄能长这么大还多亏了他，他是真的把凌霄当成儿子疼，将凌霄带去国外帮他一步步站稳脚跟，暗地里发展事业的人就是他。”
穆墨言盯着沈妍轩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启动了车子。
沈妍轩以为他还是不放心克里斯，只好无奈的继续道，“我说真的，你放心吧，而且凌霄这次回国也就是打算和那些人正式宣战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这么高调了。”
“恩。”穆墨言应了一声，顿了顿，忽然道，“克里斯是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把我纳入了自己人的行列，才会放心给我看这些东西的？”
“咳咳咳咳……”沈妍轩很悲催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关，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到沈妍轩这双颊绯红，极力辩驳的样子，穆墨言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为了避免把人真的惹毛，穆墨言很明智的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为什么她有一种穆墨言在说‘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感觉？沈妍轩磨了磨牙，愤愤扭头，干脆只当不知道。
车内一下沉默了下来，沈妍轩独自生了一会闷气，看着窗外堵塞的交通状况干脆掏出穆墨言之前给她的纸条打电话给了连栾。
待机铃声是很中规中矩的钢琴曲，沈妍轩忍不住挑了挑眉。
明明她印象里这人的待机铃声应该是一段很骚包的个人录音才对，而且大意还是无论你有什么急事都没有他的事情重要，如果真的要找他就乖乖等他接听就好，这种唯我独尊中二病发的感觉，什么时候改风格了？
不等沈妍轩多想，钢琴曲在弹到第三个小节的时候就停了，连栾接通了电话。
沈妍轩再度为连栾能这么快接电话而诧异了一瞬，于是错过了最佳开口打招呼的时机，然后就听到手机里爆发出了连栾兴奋过度的声音。
“穆哥，你女人真是太酷了，对那群不要脸的人就该这样！不过穆哥，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赶紧去找那丫头，她现在一定处于心力交瘁对人性绝望的时候，这可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你过去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对着她的双唇……”
“连栾。”沈妍轩面无表情的开口唤道，冷飕飕的看了眼一眼身边狂飙冷气的穆墨言。所以她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穆墨言就该离这个蠢货远一点的！
“沈，沈妍轩？！你怎么会有我手机号码？”刚问完连栾就反应了过来，一定是穆墨言给她的！
他这手机号除了穆墨言会打根本就没多少人会联系他，所以他刚刚哪怕看到电话号码不是穆墨言的，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穆墨言换了手机号，或者是借用了哪个助理的手机，结果没想到一个大意就发生了这种事。
一想到穆墨言现在很可能就在沈妍轩的身边，还将他刚刚说的话一字不漏都听到了……
连栾擦了擦满头的冷汗，赶紧补救，“我已经在出手打压那些人了，你放心，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会知道幕后主使的，等我抓到人了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不用，现在不用打压，让他们将事情闹到人尽皆知你在出手。”她要在社会关注度最高、沈氏负面影响最大化的时候一口气将对方打得再也无法翻身，这样不止可以将沈氏拖出泥沼，更加能给那群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们永远闭嘴。
至于幕后主使，就算不用查她也已经知道了，不过既然连栾干劲十足的这么放话了，那就查吧，有了决定性证据也好，虽然她觉得根本就不可能。
齐泯然人品低下没错，但是办事能力却也是数一数二的，细致恐怕是他身上最大的优点了，他真的出手做一件事根本就不会给人任何抓住他把柄的机会。
连栾安静了一会才回道，“没想到你还是操控人心的高手。”他可真是小看她了。
操控人心？高手？呵呵，她不过是上辈子亏吃多了，对如何利用这些媒体人的心理又该如何利用大众的心理有了点小小的心得而已。
连栾可能是觉得刚刚的话有些褒贬不定的意思，沈姸轩没有回应他也没再说，只是难得郑重的问道，“如果你打算绝地反击的话，那难免就会牵扯到沈叔叔的事，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心理准备？”沈姸轩嗤笑一声，“他们有脸做，我为什么没有脸说？”
这回连栾倒是真的吃惊了，“我还以为你不屑被人当受害者来看待。”沈姸轩这丫头的性格变化也太快了吧？要是这事放在以前，她能同意就有鬼了！
知道连栾在诧异什么，沈姸轩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淡淡道，“我不需要被人当做受害者，事实上我的确就是受害者。”
上辈子她的确是不屑，死守着分文不值的面子，将自己和父亲逼上了绝路，现在她想通了，那群作死的人都能厚着脸皮把自己塑造的凄惨无比，她这个真的凄惨无比的人干嘛要打肿脸充胖子？
不就是谁比谁更无耻么？她没有他们那么不要脸，但是却可以将他们不要的脸往泥里踩，让他们想捡都捡不起来！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到时候就看我的了，我一定把他们往死里整，居然想翻天？哼，也不看看娱乐界谁是老大，我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是岂有此理。”
哪怕没看到他此刻的形象，沈妍轩脑子里都能清晰的浮现出连栾双手叉腰，扬天大笑的白痴样，不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就麻烦你了，这件事情你要是做好了，刚刚的那些胡言乱语我就不追究了。”
您老原来还记着呢！听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连栾无语凝噎。
让你嘴贱！
“你难道觉得我这样做不恰当？”见穆墨言一直盯着她，沈姸轩忍不住问道。
“万事有我在，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生怕这么说沈姸轩又要怒，穆墨言又补充道，“这是沈叔叔交代的事情。”虽然沈豫郝没有明说，但是话里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才对，他应该不算说谎吧？
沈妍轩放手机的手一顿，严肃道，“穆墨言，我再度郑重的向你建议，离连大少爷这个永远活在中二期的家伙远一点。”
“……”连栾！！！
正马不停蹄的想要戴罪立功的连栾狠狠打了个冷颤，扭头就冲助理狂吼道，“说你呢，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去联系刚刚的那批水军，让他们改话题，不黑那些废物记者了，改黑沈氏。”
“啊？”连栾的助理还以为自己耳背了，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
“啊什么啊？快去！不然这个月奖金没了！”连栾愤怒的敲着桌子催促，脑子里开始不断过滤所有能帮得上忙的人，力求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黑的沈氏人人喊打才好。
不知道自家好哥们正在“发愤图强”，穆墨言在心里给他好好记了一笔之后疑惑的问道，“其实这件事交给凌霄也一样，你怎么会找上连栾？”
“其实你是想说，我为什么放着关系这么好的凌霄不用，非得去拜托连栾这个死对头对吧？”沈妍轩好笑的看了眼穆墨言。
穆墨言干咳一声，脸上闪过一丝被揭穿的尴尬。
“呵呵。”沈妍轩轻笑一声，反问道，“那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拜托给凌霄比较靠谱，还是拜托给连栾比较靠谱？”
其实他很想说两个都不靠谱，不过想到刚刚凌霄那令人无语到了极点的抽风行为，穆墨言觉得，硬要矮子里拔高个的话还是连栾吧，至少那家伙黑人已经黑出经验来了，各家水军工作室他都有认识的人，操作起来也比较方便。
意识到自己正在给连栾不停的硬挤优点，穆墨言有些黑线，“之前在皇家，凌霄那么针对连栾是因为他们是对手？”
如果不是克里斯的资料，他一定不会想到，凌霄在国内除了皇家以外，还有凯旋传媒这种能和连家叫板的娱乐公司。
怪不得他以前见到凯旋老总的时候会觉得他总是缺了那么一点什么，谈不上违和，只是有些淡淡的别扭，现在看来，对方缺少的应该就是凌霄的那份自信。
“凌霄看连栾不顺眼有竞争对手的原因，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晚点等他们接触多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凌霄是凯旋真BOSS的事情现在还是保密阶段，你知道的，他和凌家那些人……”
“嗯。”穆墨言点点头，“只是我觉得既然凌霄已经回国了，那些人应该马上就会有动作了才是。”
“我也这么想。”沈妍轩叹了口气，微微撩开了一些遮阳帘，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团团的乌云占领，黑压压的一片，看的人心里都压抑了起来，“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