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原本还算温和的沈妍轩骤然沉了脸，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齐泯然顿时气弱了起来，“妍妍，你……”
“还是叫我沈妍轩吧，或者就像你所说的，叫我沈小姐也没关系。”不耐烦的打断齐泯然的话，沈妍轩现在半点想要和他继续耗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迅速拦住想要返回的沈妍轩，齐泯然急切道，“妍妍，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昨晚看到了那样的画面，今天早上我来找你的时候又恰巧看到你坐上了穆总的车，所以一听到你要和我分手，我的情绪就有点失控，对不起。”
“那是我的错喽？”沈妍轩简直都想给他拍手喊赞了，这推卸责任、转移焦点的技巧真不是盖的。
“不不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太过担心会失去你，有些口不择言了而已。”齐泯然低下头，昏暗的灯光漫不经心的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很是颓然，“我知道我比不上穆总年轻有为，我在担心啊，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沈妍轩回答的极度无情冷血。
齐泯然刷的一下抬起头，满脸惊诧。
这，怎么和他设想的场景有些出入？
沈妍轩微微一笑，背光的脸莫名的透出了一丝妖异，“齐泯然，你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意思？”齐泯然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今晚的气温好像真的有些低。
“你真的不懂吗？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是出在穆墨言的身上吗？”上下打量了下齐泯然，沈妍轩转身就走，“想不通的话就回去想想我昨晚问你的问题，齐泯然，你问心可有愧？”
“等等！”一把拽住沈妍轩的胳膊，齐泯然的脸色煞白，“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放手。”挣扎了两下没能将胳膊抽回，沈妍轩冷冷的盯着齐泯然，满脸冰霜，“齐泯然，好聚好散，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真的要和我分手？”齐泯然低垂着头，哑着嗓子问道。
隔着厚厚的冬衣，沈妍轩都觉得手臂被勒的生疼，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
叹了口气，沈妍轩右脚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下，刚要有动作，胳膊就脱离了齐泯然的桎梏恢复了自由。
“穆墨言？”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人，沈妍轩挑了挑眉，虽然她一直很肯定这家伙就在附近，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会站出来，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齐少，注意分寸。”帮沈妍轩抚平袖子上被齐泯然强硬捏出的褶皱，穆墨言阴沉着脸警告道。
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个程咬金，齐泯然愣了一会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无关？”手指着穆墨言，齐泯然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沈妍轩，“我之前还奇怪，这么早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门，果然是有约啊。”
穆墨言皱了皱眉，齐泯然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我们……”
“齐泯然，我还是那句话，对你，我沈妍轩问心无愧。”打断穆墨言的解释，沈妍轩冷飕飕的看了齐泯然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子。
至于穆墨言？呵，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大半夜的被噩梦惊醒？现在还吹着冷风和齐泯然这个神经病纠缠这么久？
对，我们的沈大小姐就是华丽丽的迁怒了。
看着碰的一下被紧紧关上的大门，被和齐泯然同等待遇了的穆墨言好笑的摇了摇头，心里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或者说，在看到沈妍轩因为他一条短信大半夜跑出来的时候，他白天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心就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其实沈妍轩对他真的不是毫无感觉的不是吗？现在让他最头疼的反倒是这丫头的固执和别扭了，怎么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一面呢？
不过好在他不急，毫无希望的十几年他都等下来了，现在形势大好他又怎么可能放弃？他只要守着人，让她渐渐习惯自己离不开自己，难道还怕她会一直不接受自己吗？
看了眼一直盯着沈妍轩离开方向的穆墨言，齐泯然忍不住出声讽刺道，“穆总倒是雅兴颇浓，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来赏月么？”
“难道齐少赏月喜欢在市区？”穆墨言诧异的回望过去，那表情就差直说‘你品味真古怪’了。
齐泯然被反讽的一噎，直接黑了脸，“穆墨言，横刀夺爱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
如果是平时，碍于穆墨言身后的势力，哪怕心里再窝火齐泯然都不会这么挑衅，但是现在他却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昨晚被沈妍轩问了那样的问题之后，他心惊胆战的回去琢磨了一晚，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沈妍轩昨晚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意味不明了，好像一直都在暗示着什么一样，而她的态度变得奇怪又是在见了穆墨言之后，昨晚他也隐隐约约的听到穆墨言提醒沈妍轩要小心他的话，若说不是穆墨言对她说了什么，齐泯然是绝对不信的。
所以他一大早拎着早餐来找沈妍轩，就希望能赶在事情没有恶化的时候将危机化解于无形，结果谁知道人被穆墨言提前一步接走了不说，他还极度倒霉的丢了那么大的人，更悲剧的是那一幕居然还被沈家的佣人看到了。
齐泯然简直无法现象若是被沈妍轩知道了早上的事情，她对他的印象会差到何种地步，于是翻来覆去一整晚，他想到的主意就是来沈家守株待兔，这次绝对要在沈妍轩出门的第一时间将人拦截下来，解释清楚。
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在寒风中等了这么久，就等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齐泯然，你问心可有愧？”
这个问题沈妍轩问了他两遍，第一次听到他惊慌失措，而今天第二次听见，他除了了然之外，已经再也生不出任何念头。
沈妍轩果然是知道了什么，而她会知道，一定是因为穆墨言！
看着齐泯然怨恨的目光，穆墨言诧异了一瞬立即明白了过来，这人一定是将沈妍轩要和他分手的事情怪罪到他头上了。
伸手不着痕迹的将嘴角的蔑视抹去，穆墨言淡淡道，“齐少，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强，至于横刀夺爱，你确定你要和我讨论谁先来谁后到吗？”
齐泯然再度噎住，看向穆墨言的眼神更加怨毒，“感情的事情有什么先来后到？穆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和妍妍两情相悦，你这么横插一杠算是什么意思？而且居然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在妍妍面前抹黑我，你以为妍妍会上当吗？”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穆墨言现在算是明白沈妍轩为什么不乐意和他多说了，这人的双重标准真是让人无法恭维，更可笑的是还自以为是的要命，“如果你和妍轩的感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固若金汤，那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谁说我害怕了？我是不耻你的行为！”齐泯然色厉内茬的大吼，“穆墨言，别以为你有寰宇做后盾我就怕了你。”
“我也没觉得有寰宇在身后就该让你害怕。”穆墨言回答的云淡风轻。
齐泯然气了个仰倒，“你！哼！我们走着瞧，别以为这样你就算赢了！”
“妍轩不是奖品，我也没和你打擂台，谈不上输赢。”看了眼脸色发青的齐泯然，穆墨言弯腰捡起被他弃之于地的暖手炉递了过去，“虽然我觉得齐少现在火气正旺恐怕用不到这个，不过这毕竟是妍轩的心意，就这样扔在路边……”
穆墨言的话还没有说完，齐泯然就已经脸色大变的一把将暖手炉夺了过去，“不牢穆总操心，天气这么冷，穆总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穆总病倒了，遭殃的可是寰宇上上下下的员工。”
“真难为齐少还为我手底下的员工操心，不过齐少多虑了，寰宇还没有散漫到总裁休几天病假就溃不成军的地步，倒是齐少，我看你脸色发青，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要是你病了，齐家可是又得兵荒马乱好一阵了。”
这下齐泯然的脸色不止发青，简直就是黑的能滴下墨了。
“不用你多管闲事！”冷哼一声，齐泯然甩袖就走。
齐家大乱？呵，他要是真的病了齐家还真有可能会大乱，只是这却不是因为齐家有多重视他，而是因为他那个总是拎不清形势的娘！
穆墨言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在讽刺他！
“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穆墨言淡定的点点头，“不过齐少，我还是想多劝告你一句，身为一个良好公民，我们都应该注意点自己的素质，尤其是在公共场合下。”
齐泯然离开的脚步猛地一顿，回头满脸阴狠的瞪向穆墨言，“你想说什么？”
“没，忠告而已，至于齐少听不听，自然是你的自由。”穆墨言耸耸肩，好似他说的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怒极反笑，齐泯然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穆墨言，“穆总的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只是不知道，你这是手下人才辈出，还是早有准备？若是被妍妍知道了，你猜她会有何反应？”
被齐泯然这不似威胁的威胁逗笑，穆墨言无语的摇摇头，“所以说，有的时候自作聪明也是一种没救的病。”
齐泯然脸色一沉，却坚定的认为穆墨言是在硬撑。
他绝对不相信穆墨言会无缘无故的调查沈家周围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能让穆墨言唯一了解到今早之事的途径就只有一个，他在派人监视沈家！
“呵呵，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齐泯然高深莫测的一笑，一扫之前的阴郁，迈着轻松的步伐转瞬就没入了黑暗。
“……”穆墨言无语的抿了抿唇，他忽然觉得，把齐泯然当成情敌简直就是在鄙视自己的智商，只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才对。
抬头望了眼没有一丝灯火的二楼，穆墨言搓了搓手，低叹一声，“唉，早知道我也带个暖炉来了。”
“冻死你拉倒。”开窗，扔，关窗上锁拉窗帘，一气呵成。
捧住迎头掉下的热水袋，穆墨言呵呵一笑。
瞧吧，果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