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晨喝醉了,她指着我:“颜醉兮!你个贱人还敢回来!”
我走上前,说道:“牝鸡司晨,扰乱朝纲,你问我敢不敢回来?呵,你偷的我的东西,我为何不能要回来?”
明晨大笑:“你的东西?你的东西?哈哈哈,这些原本都是该属于我的!”
明晨很狰狞,她说:“我比你大了两岁,皇位该是我继承的!”
淑慎冷哼:“你不过是我父亲的侄女,皇位怎么也不可能是你继承!”
淑慎毕竟是太傅府的姑娘,她只知这个表姐是姑姑的女儿,见过疯疯癫癫的姑姑却从来没有见过姑父。
明晨大笑:“侄女?侄女?哈哈,我原就比你们所有人身份都尊贵!我娘与父皇情投意合,只是你娘横插一脚,求了赐婚,迷惑父皇,所以父皇不得已才娶了你娘!为了保护我娘,便把我娘放在太傅府,我娘该是皇后!所以,这皇位,你说,该是切割的?颜醉兮,你才是那个小偷!”
我看着已经疯癫的明晨,摇了摇头:“俊彦皇叔,你该上场了。”
俊彦皇叔自从母后死后,便受到母后坟前,得知了明晨的秘密后,先去拜访了皇叔,皇叔不得已,说出了一段尘封的秘密。
京城人都知道,京城有两朵娇花,一朵是丞相府中小姐淑璃,一朵是尚书府中小姐罗素。
太子在街上游玩,遇到了看花灯的罗素,惊为天人,可惜罗素年岁不大,太子便等着罗素成年去文尚书府求亲。
淑璃与王爷俊彦在一次英雄救美后情投意合,两家私下相看已经小定,天子大寿淑璃本着已经订过亲的态度,不能给王府丢脸,所以献舞一曲,确实天子和王妃对淑璃称赞有加,同样称赞的还有太子,于是直接在寿宴上向天子求赐婚,天子问过淑璃是否许配人家,太子先回答“儿臣以向丞相府人打听过,并无任何人知道小姐定亲。”说完看了一眼俊彦,俊彦知太子一向龌龊,为了保护淑璃和丞相府,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天子被蒙蔽,下赐婚旨意,原本该成为王妃的人成为了太子妃,原本该是太子妃的人,疯魔了。
王府为了保护淑璃,在太子大婚以前,认了淑璃为干女儿,以求得到保护。
俊彦皇叔看着疯魔的明晨,继续说道:“先帝大婚当夜,红烛泣泪,龙凤同游,你可知,你母亲在做甚?她将自己的亲生大哥认成了先帝,一夜春宵,第二日被尚书大人看到,家法伺候儿子,你母亲趁乱逃出,一年后,尚书府大少爷得了重病,久治不愈,罗素带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上门,没过几日,大少爷死了,尚书府为了留下大少爷唯一的血脉,只能宣称罗素夫君已死,投奔尚书府。”
明晨不再言语,突然指着俊彦皇叔:“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生来娇贵,奈何天意弄人……哈哈哈哈,我将颜醉兮当成我一生的仇敌,当成了偷了我一生富贵的人!到头来,到头来竟然是母亲愚弄于我!”
我有些难过,却也有报仇的酣畅淋漓。毕竟人生一大乐趣便是看着敌人倒霉。
有人摇摇晃晃的来了,一把将我搂入怀中:“醉兮,我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怎么可能舍得了我!”
我闻着酒味有些头晕,轻轻推开,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韶华,我竟有些认不出他。他这幅模样,于懿德死后的我倒是有几分相似。韶华看着我,又是哭又是笑:“对不起,醉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明明离开了锦州城,为什么又返回来,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着不负往日半分风姿的韶华,心里再没掀起波浪,明晨瘫坐在地上:“她的消息,是我假传的,你身为我的弟弟,为何要与我的仇人耳鬓厮磨!为什么我这么痛苦,而你颜醉兮却受万人敬仰!我要将你也一同拉入泥潭,我也要你与我一样痛苦!”
淑慎抖了抖身上,似乎被明晨恶心到了,她低声说:“果然是贱人。”
明晨似乎没有听到,又似乎是魔怔了:“韶华初见你后,我同舅舅告状,说他唐突于你,舅舅关了他半月禁闭,我吃你赏赐的粥身亡,一是让你二人反目成仇,二是可以对逼宫有所准备,哈哈,韶华入宫,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这是个好机会,懿德这个孩子我确实也喜欢,我故意刺激韶华让你亲眼看到韶华杀了你的懿德,依你性子,自然不会原谅他,奋起为懿德报仇,可是,你却没有,我只能另寻他法,最后,还是我赢了!”
哈,我大声笑起来,原来我所有以为的苦痛,理由竟然如此可笑!我笑的胃有些痛,
婵媛怒声道:“梵音大师又在此中扮演了什么。”
梵音大师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恍若仙人的模样。
婵媛轻淬了声:“一心无挂,四大皆空。”
梵音念了声佛号:“是小僧对不住施主。”
明晨说道:“你有什么对不住的。”
梵音看着明晨:“晨儿,你疯魔了多少年了,也该清醒了。”
明晨抓着梵音的袈裟:“你说过你会陪我的!梵音,不,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梵音轻轻抱住明晨:“是我也魔怔了,可是明晨,愿来生你我借生于平常人家,青梅竹马,过此一生吧。”
明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明晨纂紧梵音的袈裟,惊恐地喊道:“不,不,我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不!梵音!你答应我的,你不可以失言!不!”
梵音口中吐血,恍若佛陀的面容上沾染了血污,明晨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突然明晨引天大吼,哭的撕心裂肺,可是梵音再也不会说话了。
有佛号传来,思慧大师也来了,他看着梵音的尸体,摇了摇头:“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明晨摘下发上的木头簪子,握于胸前,拿起地上一把短剑,自刎而亡。
垂髫之年的小姑娘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漠然地坐在塌上,思慧抱起孩子,孩子趴在思慧的肩头,思慧说:“我能把这个孩子带走,养在护国寺么?”
我浑身无力,我该恨这个姑娘的,是她娘毁了我的一生,可是我又想起来懿德软软的声音,我扬了扬手:“多谢思慧大师。”
秉德帝复位,号懿德元年。
乌孙大王与王后揭穿太后阴谋,抄斩太后一族,草原王耶律羽借兵天启,收复因出巡两年不在显现不臣之心的蒂娜王妃部落,带淑慎大妃归来,一个月后,王帐爆发争吵,淑慎大妃骑马走了,草原王耶律羽一蹶不振,却四处打听大妃踪迹。第二年,再度出使天启。
天启秉德帝海宴四方,万邦来朝,乌孙大王也带着王后同一双女儿前来拜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