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玉捏起一撮渣滓，搓了搓，微微有些发粘的触感，味道带着一丝微微的果香和药草特有的苦涩，但还夹杂着一点生豆子的腥气。
这是一味复合草药的味道，至少有两种，一时间很难分辨。
她细细的闻着，脑袋里飞速旋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总是抓不住头绪。
一刻钟过去，齐心玉脑袋里只有三个大字，心塞呀！
她可是学中医药的，什么药到她手里，闻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是技能闪退，还是一孕傻三年？
看她满脸为难，莫顿亦昊又是一阵心疼，“查不出就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查不出来，长君的命可就交代了！”
齐心玉emo，“让我好好想想，复方药确实不容易分辨，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莫顿亦昊蹙眉，“药？这东西是他随身带着的吃的，又可以随手递给别人吃，怎么会是药？”
随身带着吃的难道不应该是食物？比如他们的奶豆腐和牛肉干。
齐心玉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中原人随身带的不一定是充饥的食物，也会带些应急的药丸，比如苏合香丸、仁丹之类的，应付心脏猝死、解酒或者……
等等，阿彪随身带的，可以从这些药丸里查呀！查询范围岂不是缩小了一大半儿！”
齐心玉拍了拍脑袋，惊喜的看着莫顿亦昊。
莫顿亦昊挠了挠头，“是啊，不过……”
话音未落，齐心玉已经踮起脚尖，啪唧就是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幸亏你提醒了我！”
莫顿亦昊，“……”
这女人，都当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顽皮！
“医士，麻烦你把你们药铺可以随身带的丸药都拿出来！”齐心玉雷厉风行的叫道：
“不管什么，只要有的全拿出来！”
医士忙应了一声，跑去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过来，“这是小店所有的丸药，如公主所说，有救心的、解酒的、止咳的、提神醒脑的……”
齐心玉一一打开，抓了里面的丸药跟手上的对比。
这么多功能不同的丸药，各种苦涩的味道入鼻，把她一个月都没犯过的恶心都勾出来了。
……
柳府，偏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气氛肃杀阴森。
“事成了吗？”
柳丞相着着便服，脸色阴翳的看着跪在脚下的人。
“回柳相，似乎……成了！”手下踌躇道。
“似乎？”
柳丞相威严的脸上骤然升起一股冷意，“成了就是成了，不成就是不成，似乎是什么意思？
张起，你办事越发的敷衍了！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张起慌忙回道，“回柳相，长君王身边有暗人跟着，刚开始行刺就出来了，一场恶战之后，似乎只是杀了他的两个侍从……”
“什么！”柳丞相脸色骤变。
“柳相暂且息怒，还有后话！”张起忙道，“长君王将一名苟活的侍从送去了医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柳丞相皱眉，厉声道，“那又怎样，说明什么？”
张起忙道，“后来二公主和莫顿大单于急急的赶了过去，医馆被人严密的守卫，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属下盯了一个多时辰，都没看到他们和长君王出来，觉得甚是奇怪。
如果只是长君王的侍从死了，他们不会待这么久，属下猜测应该是长君王也中了毒……”
柳丞相不解的看着他，“不是说那些人手里的毒药，是天下至毒之物吗？中毒者必死无疑，齐长君的侍从怎么还能留口气？
他若是也中毒了，为何没有当场毙命！”
张起也觉得奇怪，只好道，“属下怀疑长君王中毒略轻，毒性并没有一时间散发体内……
如果他没有中毒，他和二公主夫妇不可能为了一个侍从，一个多时辰都没有从医馆出来。”
柳丞相略略思索，捋着胡子道：
“有道理！接生意的人似乎提起过，他们的毒哪怕只是划破肌肤沾染上，都能渗入血液。
只不过中毒的人血液会慢慢凝固，一般熬不过第二天的……这毒，一般是破解不掉的。”
张起松了一口气，“属下也觉得如此，那些人的毒是他们自己配的，据说天下无解。”
柳丞相这才满意的冷笑，“真若如此才好，也不百花本相那白花花的一万两金！
对了，他们连人都没立时杀了，就撤了吗？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张起连忙摇头，“人没撤，都死了！被擒的直接服了毒，柳相放心。”
柳丞相冷哼一声，“放心？若是齐长君死了，本相才是真正的放心呢！继续给我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禀报。”
“是！”张起应了一声，告退下去。
……
药铺里，齐心玉还在对比药丸，拿着一颗颗药丸来回闻着，头都大了。
“这个生津丸也不是，酸味儿太浓了……呕！”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随手将生津丸递给医士，让他复验，“你觉得呢？”
医士毕恭毕敬的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也是摇头，“草民查验也不是。”
“好，下一个！”
半个多时辰了，才对比了一半儿的药丸，齐心玉想哭。
莫顿亦昊端了一杯茶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满目都是心疼，“不舒服就休息一会儿，喝口茶。”
齐心玉压抑了一下翻腾的胃部，勉强啜了一口茶，继续对比药丸。
要了亲命了！
阿彪吃的到底是什么丸药呀，这么难搞！
对比完了所有的药，还是没有头绪，齐心玉有些抓狂，“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他吃的不是丸药？”
医士也是满脸的疑惑，嘟囔道，“是啊，草民的药铺虽小，可药品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齐全了，怎么会没有！”
京城？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齐心玉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各地有各地的丸药，不一定是京城的呀！
就好比牛肉干和奶豆腐，只有大漠才有……莫顿，你说阿彪随身带的是不是他家乡的特产？”
莫顿亦昊微微抿唇，“有这个可能！”
“快，派人进宫去问舒妃娘娘，看阿彪是哪里人士！”齐心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急道。
莫顿亦昊迟疑的说，“查阿彪会引起舒妃娘娘怀疑长君……心玉，你要心里要做好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