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不肯说,陈晨也不能追着问,否则,适得其反。陈晨想起了另一个事,刚好可以打听一下。
“大姐,刚才我在路上,被一个疯乞丐给撞了一下,那家伙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念叨什么妈妈哥哥的,也听不太懂,那个人怎么回事啊?”
大姐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疯乞丐?他回来了?你看到他了?”
陈晨点点头,看到大姐这么郑重其事,心里纳闷:怎么这个乞丐在镇子上造成了什么恐慌吗?
陈晨还在追问,大姐已经不想回答了,连声催促他快点吃,吃完了,大姐就要收摊回家了。
没想到这个疯乞丐居然能够造成如此的恐慌,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吗?陈晨决定今晚要在镇子上好好查查看。
可是,陈晨从吃完饭的晚上七点多,一直闲逛到九点多,都没发现疯乞丐的影子。他就纳闷了,这么小的一个镇子,那家伙到底跑到哪去了?难道躲在山上了?也不会啊,现在是秋天了,晚上的山林里很冷,并且这么大的山,肯定有狼。
没办法,陈晨也觉得又冷又累,只能先回旅馆休息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种种怪事,又想起巨州市花圈店的周师傅,脑子里一团乱,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个男孩站在青石桥边,手里撕扯着一个人的胳膊,一点点皮肉,一缕缕的鲜血,慢慢散落了一地,那个男孩看着陈晨,笑着。
忽然,今天下午那个带头殴打疯乞丐的男孩子从陈晨身边走过,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石桥边,纵身一跃,跳到了乱石滩上,忽然,石滩上涌出了汹涌的水,直接把男孩吞没了。
青石桥的男孩仍然看着陈晨,嘴里流出了一股发黑的污血。
陈晨看的目瞪口呆,浑身发冷,就好像掉在了水里一样。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梦,不是真的,不要被那个男孩给迷惑了。
可是,青石桥边的男孩伸出手,指着陈晨,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这个感觉是那么真实,恐怖,甚至绝望,陈晨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浑身是汗。他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再看看手机,是凌晨一点多。
刚才的情景真的是个梦,可是,为什么那种恐惧感如此真实?陈晨重新躺了下去,忐忑不安。这下他再也睡不着了,瞪着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数了一千只羊,也没什么睡意。
重新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呼喊声:“东东?你在哪?东东,能听到妈妈的声音吗?”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并且周围还有几个人附和着大喊。怎么半夜三更有人找孩子?陈晨凑到了窗口一看,原来,是下午那个凶悍的女人。
难道那个欺负疯乞丐的男孩子丢了吗?陈晨心里一惊,立刻穿好了衣服,冲到了楼下,跑到那个女人面前,问道:“大姐,你家孩子丢了?”
那个女人一看到陈晨,完全不顾下午的仇怨,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了陈晨的手,哭着哀求道:“小伙子,你看见我家东东了吗?这么高,短头发,圆脸,半夜里睡着睡着,这个孩子就梦游了,不见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呜呜呜!”
陈晨一打听,原来这个女人叫阿梅,就住在三百米外,下午打人的就是她的独生子东东。半夜睡着睡着,阿梅迷迷糊糊地听到屋子里好像有响动,也没太在意。
过了半个小时,阿梅猛然惊醒了,便到东东的屋子里看,发现孩子不见了。她吓出了一声冷汗,一阵呼喊,把家人和邻居都惊醒了,里里外外,四处寻找,都没找到东东的影子。现在,一群人只能沿着小镇的马路,在外面边喊边找,希望能发现孩子的下落。
陈晨不念旧恶,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
可是,一群人找遍了整个镇子,都没发现东东,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陈晨提议,去河边看看,说不定是孩子贪玩,去河边玩水呢?
其实,陈晨是想到了刚才做的那个噩梦,他总觉得,那似乎不是梦,而是现实。
阿梅和老公以及亲友们面面相觑,看起来,他们不太想去,或者是有什么顾虑。但眼下,这是唯一没检查到的地方了,犹豫了一会儿,他们还是跟着陈晨往河边走了。
陈晨直接往梦里的那个青石桥走去,他回头看了阿梅这群人,发现他们的表情从惊讶,慢慢变成了恐惧,刚才还在喊着东东的名字,现在已经默不作声了。
这下,陈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镇子的人一定藏了什么众所周知却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而自己这个外来人员,正在一步步接近这个秘密。
到了青石桥,灰蒙蒙的夜色中,一片寂静。陈晨顺着河堤往桥下走,镇子上的人们站在河堤边,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下去。
只有阿梅夫妻俩略一犹豫,鼓足了勇气走下了河滩,跟陈晨一起四处搜寻,不过她们二人也只是看了岸上的围观群众一眼,想喊他们下来,却还是闭嘴了。
“你们干什么?要不要找小孩了?”陈晨怒道,声音刺破了安静的山野,显得惊心动魄。
众人一脸无奈地走下河堤,紧张地四处打量着。
现在水不多,只有河道中央有五米多宽一米深的河水,其余都是乱石滩,堆叠在一起。清澈的河水中,依稀可以看见密密匝匝的水草从石头缝里钻出来,在河水中飘荡。一块略大一些的青石头拱了起来,上面还有些白色的花纹。
陈晨带着众人沿着水边一路找过去,别说看到人了,连个鞋子、脚印啥的,都没找到。这一夜,忙了许久,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阿梅就去了派出所报案,马上,寻人启事贴了出来。可是,这么个小镇子,就连陈晨这样的客人来了,大家都看到了,东东那样一个孩子如果还在镇子上晃荡,早就找到了。
所以,陈晨判断,东东要么是进了山里,要么就是掉到了水里。也许,他们应该往上游再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