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扬此刻没功夫关心反陵村村民之间的恩怨,马上救陈晨,才是他的第一要务。所幸,柴草堆里居然还有一些干枯的草药,宋扬立刻点火熬药,连夜熬出一大锅药水,把陈晨泡入了水中。
泡了一个小时后,陈晨的身上开始有一缕缕黑色的毒素排出,原本淡绿色的药水,也变得发黑。而陈晨身上的青紫虽然没有减退,但是呼吸却平缓起来。宋扬高兴地欢呼着,果然有效!
三个小时过去了,药水已经变得漆黑一片,陈晨的肤色,也减淡了许多,他终于睁开了眼,第一句话就是:“那个鼠精终于被铲除了,谢谢锦芳,罗大叔,还有你,宋扬!”
原来,虽然陈晨中了尸毒,既不能动,也说不出话,可是周围的一切,他都能听到看到。
第二天,第三天,宋扬和罗大叔连续进山采了三天的草药,陈晨也连续泡了三天药澡,他身上的青紫终于消失了,也可以下床走路了。
陈晨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宋扬、罗大叔去悬崖下寻找锦芳和胡老四的尸骨,陈晨答应过别人的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到,对待锦芳也是如此。
为胡老四锦芳修好了坟,陈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累坏了,差点一下子瘫倒在地。
罗大叔看着胡老四夫妻的墓,看着陈晨,流下了眼泪。陈晨的守信重义,让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的确,罗大叔十多岁的时候,被李黎明以一根棒棒糖的诱*惑,带到了古墓里。在那里,幼年的罗大叔吃了鼠肉,还带走了一个玉鼠,代价却是被鼠精吸走了童子阳气。
少年无知和贪财,让罗大叔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当他明白自己的这一切遭遇从何而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其实,对于村里发生的一切,罗大叔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恨李黎明,恐惧鼠精,可是,他没有勇气和李黎明拼命,甚至当那个混蛋残害往来深山的外乡人时,罗大叔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不敢向外界报警。
只求自保的人,往往无法自保,罗大叔的悲惨人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不过陈晨很疑惑,为什么罗大叔后来会塞一个纸条给宋扬呢?难道他不怕陈晨和宋扬任务失败,李黎明事后报复吗?
罗大叔四下里看了看,小声说道:“不是不怕,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谁啊?这么好!让你帮我们!”宋扬一下子开心起来。
“不是帮你们,那人说,要是你们拿了墓里的东西,就让墓塌了,把你们压里面,要是你们啥也没拿,那人才会帮忙。不过,他不让我告诉你们,也不准我说出他的样子。”罗大叔老实地说道。
陈晨和宋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从来没动过财宝的心思,可是,暗地里的那个人,究竟是敌是友呢?
陈晨已经断定,那个人就是黑脸女孩,自己明明救了她,她却认为自己是和驼背老头一伙的,真是恩将仇报。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帮自己呢?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贪财?
看起来,陈晨作为一个渡灵师,不但要对付各色各样的阴物邪祟,还要防着类似黑脸女孩这样的背后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想都觉得头痛。
草药水泡了七天,陈晨体内的尸毒终于排干净了。
他和宋扬把反陵村里残余的鼠害和尸毒清理干净,原本阴气沉沉的小山村,立刻充满了生机,他们二人也准备即日就赶回家,陈晨打算留宋扬在他家里,帮宋叔干活,自己则去寻找台山寻找彭虎的下落。
临行前,罗大叔掏出了一个纸包,交给了陈晨。陈晨打开一看,居然是个玉鼠,晶莹剔透,两眼带着血丝。
“这个东西太害人了,放在我这里不安心,你是有本事的,就交给你吧。”罗大叔说道。
陈晨收下了,他知道,这个玉鼠的来历肯定有些门道,既然罗大叔信任,那他就代为保管吧,希望玉鼠不要再出来害人了。
罗大叔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出村口。
似乎驱邪的效果很快就出现了,村边的公路上,陆陆续续开始有了些车辆和行人,但是罗大叔看着那些人,却面有忧色。
“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啊,我总觉得,刚才路过的人,有点像以前的盗墓贼。我们这个山区,一直都有盗墓的,还有些拐卖小孩的,那些人赚了大钱,却坏得很,你们要提防!”罗大叔说道。
“那反陵村的那个古墓,如果有人盗掘,你不要自己去拦着,马上报警,不要害怕。”陈晨知道这种事太多了,远非一个渡灵师能够管得了,必须依靠警方。
告别了罗大叔和反陵村,陈晨和宋扬在山路上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车子,只能自己走下山了,还好不算很远,走个大半天,也就到了。
山路上,绿荫如盖,空气清新,二人心情愉快,甚至一边走,一边大声吼着歌,虽然五音不全,但满山野随便唱,远山似乎也回响着他们的歌声。
路程过了大半,日过晌午,身后似乎有声音,陈晨本能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只小小的中华田园犬,黄毛,圆头圆脑,瘦小的很,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晨身后十几米的距离。
宋扬也注意到了,他喜欢小猫小狗,立刻就要上去逗。小狗很警惕,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宋扬,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搞得宋扬很扫兴。
二人继续向前,小狗又探头探脑地跟着。可是陈晨站住了,小狗却钻入了草丛,躲着他们。看来这是个山里没见过世面的小土狗,陈晨和宋扬放弃了,不再理会这个小家伙。
继续前行不算太远,下午的时候,二人回到了宋扬的家中,陈晨本来想走,可宋叔再三挽留,并且晚上车子也少,陈晨便打算住上一晚,明日再去县里。
晚饭时分,陈晨和宋扬一起,捧着一大碗面条,蹲在门口西里呼噜地吃着,这是当地人的习惯,蹲着吃饭,吃起来似乎特别酣畅淋漓。
院子前面的草丛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土黄色的,好像还会动。陈晨好奇地端着碗过去了,吃了一惊,原来还是那只小土狗。这个家伙居然跟了这么远,也不知道这四条小短腿怎么能跑得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