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的时候,陈晨看见一个小孩在街边嚎啕大哭,孩子的身边站着一个老奶奶,一脸无奈。
陈晨最讨厌孩子的嚎哭和尖叫,眼看这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他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便凑上去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老奶奶摇着头,叹着气:“唉,他非要买那个毛绒玩具,贵得要命,买来干什么呦!”
陈晨看了看这祖孙俩的样子,奶奶是一身蓝布衣服,都洗得发白了,满脸皱纹,双手粗糙,孩子也穿得很寒酸,衣衫破旧,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就是脚,那双小小的运动鞋脚跟处,有个灯,一闪一闪地发光,是属于小城市儿童的最爱。
看得出来,家境不怎么好,孩子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型的。
至于孩子跳着脚想要的那个毛绒玩具,其实就是小商品市场里的一个小猴子,陈晨想了想,走到摊位前,问道:“有人吗?这个猴子多少钱?”
从小摊里钻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说道:“十块钱!”
这个小女孩相貌清秀,只是细脚伶仃的,脖子瘦得好像一个手就能握住,眼睛很大,忽闪忽闪的,很漂亮。看起来,这也是个打工的妹子。
陈晨拿出十块钱,买了这个猴子,递给了小男孩。那孩子顿时破涕为笑,把猴子紧紧抱在怀里。老奶奶赶紧说:“唉,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陈晨摆了摆手:“没事,不用客气,这孩子难得喜欢个小玩意。”
话音刚落,陈晨身边一阵风,一个女孩从他身边跑过去,直接冲到了那个卖毛绒玩具的摊位前,猛地扯住摊位上的塑料布,使劲一拉,洒了一地的毛绒玩具。
女孩大骂道:“你们是黑店!要遭报应的!”说完,瞥了陈晨一眼,一溜烟就跑了。
小摊里的售货员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砸场子的小女孩已经跑了,她气得要哭,却立刻把摊位给摆好,四下里看了看,又缩回了摊位里。
陈晨觉得莫名其妙,那个女孩也太过分了吧,他忍不住说了句:“还有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女孩?也没人管管!太没家教了吧!”
身旁的老奶奶小声说:“其实不是的,她家离我家不远,我知道的,那个小姑娘很可怜的,在家总是被她奶奶打,她奶奶脑子有点问题。”
“那为什么不送去医院呢?”陈晨不客气地问道,他虽然同情那个小女孩,可是,这不是她欺负另一个女孩的理由啊,难道她自己过得不好,被奶奶打,就要把气撒在售货员身上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们家里有怪事,半夜总有小孩的笑声,可是他家这半年没有生过孩子啊,反正那家人就是奇怪,我们都不敢和他们打交道。”老奶奶说道。
陈晨那该死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可是,马上就要到龙阿莎的家乡了,他不想多生事端,便强行掐灭心里那个探索奇闻异事的小火苗,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老奶奶带着小孙子也跟在后面,一问,才知道他们顺路,真是巧了。
眼看就快到目的地了,老奶奶也到家了,她指着一条向上伸展的小巷说道:“呶,就是巷子最里面那家。”说完,朝着陈晨摆摆手,笑眯眯地走了。
陈晨看着这条巷子,不禁想起了巨州成立周师傅所在的那个小巷,估计这个时候,那个花圈店的老板已经换成了阿宝吧,进入花圈店的顾客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店里,曾经发生过许多惊心动魄的诡异奇事。
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巷子啊!陈晨看着眼前这个地方,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这也许是他渡灵师的职业习惯吧。
黔城是个山城,这个小巷也不例外,一路向上的斜坡,两边的房子大部分都很老旧,唯一新一点的就是地上的水泥路了。巷子的尽头就是山石,山石边有栋二层小楼,墙壁上挂满了爬山虎,墙根上还有深深浅浅的苔藓。
巷子口有些门面房,都空着,甚至连门都没关,显然,这里没啥生意,连店面都租不出去。
这个地方可真够阴的,如果真出了什么阴物,陈晨也不觉得奇怪。
“啪”的一声,从屋子里传出来,随即便是女孩短暂的哭声。哭声只响了一下,就停住了。
“再哭,打死你!”一个老太婆恶狠狠的声音。
估计是老人在打小孩吧,可能刚才那个撒泼的小女孩在家被教训了。陈晨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咯咯咯咯!”屋里又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像是一两岁的幼儿,可又带着成年人的那种幸灾乐祸的情绪,听得陈晨一阵疑惑。难道,这个生意就是刚才那个老奶奶说的“小孩的笑声”吗?
“啊!”屋里的小女孩惊叫起来,紧接着,又是打耳光的声音。
陈晨不能忍了,他敲了敲门,问道:“你好,有人在家吗?”
屋子里安静下来,片刻之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太婆开了门,尖着嗓子问道:“你找谁?”
“呃,我是小商品市场的……”陈晨一时想不好怎么说,灵机一动,就假装是小商品市场里的摊贩,这样,会比较容易进行下一步的谈话,拖延时间。
“小欣,你给我过来!”老太婆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变形了,目露凶光,一把将身后的小女孩扯了出来,就好像揪一个布娃娃。
“啪!”又是一记耳光,种种地打在了小女孩的脸上,小女孩一下子捂住了脸,低着头,使劲忍着,可是断断续续的抽泣还是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
“死丫头,又给我惹事是吧!要你有个啥用,我打死你算了!”老太婆又要动手。
原来这个女孩叫小欣。小欣一看见陈晨,马上眼睛一亮,看来,她还记得陈晨这个人。
陈晨赶紧把小欣拉到了自己身边,尽量压住心里的火气,说道:“老奶奶,干嘛生这么大的气!我是来告诉你,我这边想找个看店的小女孩,你家丫头不知道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