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姈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听这话的意思,箫承泽不去找简月娆,却要留在她这里?
翠儿等一众丫鬟的眼中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箫承泽将一干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觉心中有些憋闷。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好似都把他当成外人一般?
如此一来,箫承泽便更是坚定了要留下来的的想法。
“还不快去回了姨娘?”他皱着眉头,语气也重了些。
丫鬟扭头便往外跑去,屋中,卫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大公子,不若您还是去听听,月娆姨娘想说什么吧?”
箫承泽不悦地看着卫姈,她对自己留在星阑院一事如此排斥?
“怎么?”箫承泽开口时的语气很硬。
卫姈有些为难地别过头去:“妾身的小日子来了……”
她与箫承泽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前世今生,卫姈都不曾与他说过这般的私房话。
不可控制的赧然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卫姈的羞恼。
为何箫承泽要忽然转了性子?
箫承泽却是愣住了,看着卫姈微红的面颊,与遮掩不住的羞恼神情,他似乎恍然大悟——
她拒绝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知为何,箫承泽忽然松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箫承泽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想说什么呢?
只是想在星阑院多待一阵子?
只是想再看看,卫姈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地方?
箫承泽如鲠在喉,最后只能说出:“只是不想让祖母再为此事操劳了。”
闻言,卫姈在心中暗笑,只怕箫承泽是不想让老夫人再针对简月娆吧?
两世为人,兜兜转转,自己还是免不了被这两人拿去当挡箭牌,想到这儿,卫姈忽地生出了一股倦怠之心。
她实在是不想再在威远侯府这样蹉跎下去了。
看来自己的那个想法, 得抓紧时间实行才是。
这般想着,卫姈便朝着箫承泽福了福身:“既如此,那妾身去为大公子收拾房间。”
卫姈来了小日子,便能顺理成章地不与箫承泽同房而居。
她命人将隔壁的房间打扫出来,等箫承泽歇下,方才悄悄把翠儿唤了进来。
“翠儿,你想办法把消息传到轻水院,就说——”卫姈叹了口气,“大公子和少夫人已经歇下了;还有,记得告诉那边,这是我让下人传出去的。”
翠儿闻言,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小姐,这是为何?”
私下无人的时候,翠儿仍然改不了叫小姐的习惯,不过她伶俐得很,卫姈也没有过多管束。
“大公子的话已经传回轻水院,月娆姨娘那边定是恨得要紧,小姐您这个时候,怎么还要火上添油?”
卫姈笑了笑:“我要的就是简月娆这把火越烧越旺。”
小日子的借口用不了多长时间,卫姈倒是还有别的办法可用,可时间一长,只怕箫承泽会起疑。
再者说,箫承泽总待在星阑院,她做什么都不方便。
卫姈眼下便是希望能撩一把简月娆的火,好让她主动出击,这样一来,不光能吸引箫承泽的注意,也好让卫姈松一口气。
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翠儿不免叹了口气,看样子,小姐是铁了心要和大公子划清界限了。
翠儿不知卫姈究竟想法如何,不过她是小姐的丫鬟,只要听小姐的话便是。
翠儿办事利索,再加上轻水院那边也在同时派人暗中打听,没过多长时间,消息便传到了简月娆的耳中。
简月娆面色阴沉,抬手就摔碎了一个茶杯。
“贱人!”
伺候她的丫鬟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月娆姨娘虽然得宠,可也不能这般骂少夫人吧?
再者说,人无百日好,大公子今日可是宿在了星阑院……
“宁儿!”
简月娆忽地一声,吓得正在走神的丫鬟宁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姨,姨娘您吩咐!”
宁儿浑身颤抖的,明显是一副恐惧至极的模样,简月娆反应过来,立刻起身亲手将人搀扶起来。
“好宁儿,方才我发脾气可是吓到你了?你莫怕,我不是冲着你去的。”
这丫鬟是简月娆在威远侯府中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帮手了,老夫人虎视眈眈,派到轻水院的下人,不是办事拖沓,就是静安堂的心腹。
箫承泽虽然对她宠爱有加,可也不会插手后宅之事。
只有一个宁儿,年纪小又好拿捏,远的不说,上次去星阑院给箫承泽传话的便是她。
宁儿虽然还不够妥帖,但除了她,简月娆无人可用,自然得好声好气地对待着。
“宁儿,我也是被气糊涂了,”简月娆抚着心口,眼泪说来就来,“大公子要宿在星阑院,那是再正常不过,我可曾说过半个不字?可少夫人却要这般,专程出言挑衅,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儿还不到晓事的年纪,简月娆几句话下来,她的态度便又摇摆了起来,觉得月娆姨娘也挺可怜的。
“姨娘您别生气了,大公子,大公子肯定还会来看您的!”
听着宁儿稚嫩的劝慰,简月娆心中不屑,面上却一片感动。
“好宁儿,有你这句话,我也舒坦多了,不过还得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姨娘也算半个主子,宁儿被简月娆这般拉着手说话,不觉有些晕晕乎乎的:“姨娘您说!”
简月娆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低语数句,片刻之后,宁儿结结巴巴地直起身子来。
“姨娘,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简月娆泫然欲泣:“我也知道这手段不够光明磊落,可是宁儿,这深宅大院,你让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是好?”
她又作势摆了摆手:“罢了,你就当我刚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吧,是我一时糊涂,你下去吧!”
见她心如死灰般的表情,宁儿咬了咬嘴唇:“宁儿都听姨娘的!宁儿这就去!”
第二天一早,箫承泽按照往日的习惯,在后院中练完了剑,推门回到星阑院中却愣住了。
“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