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屋里的声音，外面的人影顿住，片刻之后，一个不情不愿的声音才响起。
“大公子醒了？”
箫承泽嗯了一声，本以为是卫姈，没想到会是翠儿。
不过这对主仆是谁也一样，他立刻道：“进来说话！”
外面又安静了一会儿，房门一响，翠儿慢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你家少夫人呢？”箫承泽扶着脑袋，声音有些哑，方才起身太猛，他这会儿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翠儿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说话！”
箫承泽忍不住又斥了一句，翠儿这才道：“少，少夫人在沐浴。”
箫承泽看向屋外，开门之后，阳光撒进屋中，更是让他明白现下已经不早了。
这会儿沐浴？
箫承泽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里也有了八成的把握。
“过来伺候我穿衣。”
箫承泽活动了两下身子，见翠儿还傻站着不动，只能叹了口气吩咐着。
“日后好好学着点，听到没有？”
翠儿仍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不过手上动作倒是很利索，将满地的衣裳收拾好，又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新衣放在床边。
箫承泽看着她动作，虽然昨晚的过程大概是曲折了些，但好在最后达成了他想要的结果。
想到这儿，箫承泽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许。
等他站起身子，翠儿又上前整理床铺，一愣之下，才快手快脚地将揉皱的床单撤了下去。
箫承泽只看到一抹红痕一闪而过，刚想开口，却看见翠儿涨得通红的耳朵。
“大公子稍等，奴婢去收拾了就来！”
翠儿一溜烟便没了踪影，箫承泽诶了一声，只能无奈地自己穿起衣服来。
等他收拾完毕，又让下人送来了早饭，卫姈终于带着一身水汽姗姗来迟，一见箫承泽便顿住了脚步。
“大公子醒了。”
箫承泽看着卫姈，除了面容有些憔悴，卫姈看上去倒是与平日无异。
察觉到他的打量，卫姈飞快地别开脸，这一下倒是让箫承泽轻笑出声。
“都下去吧，我与少夫人说说话。”
箫承泽一挥手，重新出现在星澜院中的下人们纷纷转身离开。
翠儿倒是不想走，卫姈却冲她挥了挥手。
“大公子有什么话要和妾身说？”
遣退了所有下人，卫姈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箫承泽见状走上前去，略一犹豫，轻轻抓着卫姈的手腕将她往桌边引，这次卫姈并没有挣扎，顺从地坐了下来。
“昨夜我多饮了两杯酒，有些失态了。”
箫承泽主动提起昨夜之事，卫姈的身子猛地一僵。
想着方才在卧房之中，翠儿捡起数件衣裳都成了碎片，箫承泽的声音放得更加温和：“日后便不会这样了，你莫怕。”
卫姈还是不语，呼吸却急促了些，侧着身子，看上去有些委屈。
她还从来没在箫承泽面前露出过软弱模样，箫承泽心念一动，握着卫姈手腕的动作更加轻柔。
“姈儿，你我二人是夫妻，昨夜之事本就是天经地义……”
“大公子。”
卫姈忽地打断了他的话：“用饭吧，粥要凉了。”
箫承泽垂眸看去，卫姈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似乎是认命了。
她轻轻挣动手腕，箫承泽迟疑片刻后还是放开，却见卫姈抬起手，给箫承泽碗里添上了半碗热粥。
“大公子趁热吃吧。”
箫承泽不由得心情大好，万万没想到卫姈会主动对自己示好，笑着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又劝着卫姈用饭。
卫姈虽然不言不语，但也没了往日冷冰冰的模样，一顿早饭下来，竟是让箫承泽有些受宠若惊了。
用过早饭，箫承泽今日约了朝中几位同僚议事，眼下便要去修德居了。
“你好好休息着，若是有事，便让人去修德居找我。”
箫承泽嘱咐着卫姈，后者没起身相送，倒也点了点头。
箫承泽不甚在意，昨夜的事情来的突然，卫姈定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冲。
他给卫姈找着理由，又叮嘱了翠儿一番方才离开了星澜院。
殊不知屋中，听见翠儿回报说箫承泽彻底离开，卫姈面上立刻就浮起一个冷笑。
“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了，还有床上的东西，都换新的。”
卫姈皱着眉，只觉和箫承泽演这么一场戏，够她倒胃口好几天。
可是也无法，箫承泽只吃这一套。
翠儿也拍着胸口：“奴婢这就去扔！”
“等等！”卫姈听出不对，“谁让你扔的？”
不扔难道还要再拿出来用？翠儿看着箫承泽用过的碗筷，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星澜院里有多少东西够糟蹋？”卫姈叹了口气，“都洗洗放起来，等箫大公子下次来的时候再用。”
翠儿明白过来，忍不住噗嗤一笑：“奴婢遵命！”
等把屋子收拾干净，再也看不见箫承泽存在过的半点痕迹，卫姈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从昨晚到现在的恶心全都释放出来一般。
她熬了大半个晚上，又陪着箫承泽演了半晌，虽然辛苦，不过看箫承泽离开时那满意的模样，自己应该是顺利过关了。
卫姈舒展着身体，这最让人不爽的一关过去，接下来的事便好办得多了。
“翠儿呢？”她冲着外面招了招手，“简月娆回府了没？”
昨夜没睡觉的人不光是卫姈，翠儿也很是忙碌，闻言压低声音：“简姨娘到了后半夜才回来的，买通了后门的王婆子一家，没让旁人知道。”
卫姈思忖着，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王婆子是王妈的亲戚，否则也不能将后门交给他们一家。
府上姨娘夜半偷溜也不是小事，有着王妈这层关系，老夫人对王婆子一家一向不错，这事儿老夫人知不知道？
想了想，卫姈站起身子：“好久没去给祖母请安了，翠儿，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过去。”
卫姈运筹帷幄，施施然朝着静安堂走去的时候，轻水院中，简月娆却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猛地抬手将桌上的东西掀翻在地！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