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承泽怒吼出声,手上的力气也在同时又加了几分,武长冬立刻就从喉咙之中发出了可怕的咯咯声,浑身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御林军首领见状连忙上前,刀柄猛地在箫承泽的虎口上砸了一下,见着他吃痛缩手,又是一掌拍在箫承泽肩头,这才将他从武长冬的身上推开。
“呕——”
武长冬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发出巨大的干呕声,紧接着又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喘。
箫承泽倒在地上犹嫌不够,手脚并用又爬了起来,被赶上前来的御林军们团团围住。
卫姈不由得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愣住了。
她虽是有前世的记忆,知道简月娆腹中的这个孩子并不是箫承泽的,却也并不知道它的来由。
没想到这武长冬竟然会从西凉追到京城,甚至还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威远侯府!
卫姈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了后院之中的混乱,不知今日的威远侯府该如何收场。
她正想着心事,肩头一暖,是卫大人用一只手按在上面,将卫姈往自己身后护了护,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场面。
卫大人的眉头皱得前所未有的紧,卫姈嫁到威远侯府的始末他也略知一二,卫府不敌宋家,他没任何办法,但当初也算心中有些慰藉,便是威远侯府多少也是京中的大户人家,府上之人应该也不会太差。
可和箫承泽打了几次照面,又亲眼见着方才的情形,卫大人发现自己想错了!
有箫承泽这种人,威远侯府定然是差得离谱!
他绝对不能再把自己的女儿留在这种地方!
简直荒唐!
卫大人暗中下定决心的时候,箫承泽也被御林军们押着,送到了福德公公的面前。
福德公公一脸苦相,方才的镇定已经不见了踪影,看向箫承泽的时候,眼中又多了几分不悦。
他虽然只是个太监,可这位箫大公子的招式,福德公公还是能看得清楚得,这位分明就是起了杀心!
这个叫武长冬的西凉人,看起来的确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远赴千里来到虞京,孤身一人,连个倚仗都没有就敢和威远侯府的主子叫板,的确有几分以卵击石的意味。
饶是如此,箫承泽连话都不问清楚,便要将人打杀,还是亲自动手,这种做法还是让福德公公眉头紧皱。
这哪里是什么世家的大公子做派?
“公公,这厮欺人太甚!”
福德公公眼中的情绪,箫承泽看得清楚,见着对方的不喜,他也惊觉自己方才的确是有些失态,连忙不着痕迹地开始找补。
这可是景宗身边的太监,若是在殿上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就不好了。
箫承泽本就余怒未消,也不用怎么伪装,开口时便自带着浓浓的火气。
“这下流之徒,在我侯府外行踪诡秘,定是早就打探到了消息,想趁乱来搅浑水的!烦请公公稍候片刻,待箫某将这大胆狂徒处置,再与公公说方才的那些误会,可好?”
箫承泽这个提议不算过分,毕竟武长冬方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骇人听闻,如若不实,那更是对侯府姨娘彻头彻尾的诽谤。
况且威远侯府再怎么说,都比武长冬看起来要更加可信一些。
福德公公背起双手,方才还以为御林军是抓到了与北羌有关的探子,这才让人把武长冬带进来,谁知竟然无形之中将侯府的私事一并抖搂了出来。
侯府少夫人的事还没说清楚,又来了一桩姨娘的官司!
福德公公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今天自己没来过,点了点头道:“大公子请——”便吧!
武长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听见他张口所言,福德公公这最后两个字便卡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箫承泽你个蠢货,你才下流无耻!我和月娆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你将她抢走的时候,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自己愿意当龟公,我还怕你脏了我儿子的眼呢!”
众人:!
这下不光是无关之人们,就连箫承泽本人都狠狠愣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福德公公的嘴唇都在哆嗦,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武长冬也被一群御林军按在地上,却仍是吼得声嘶力竭:“箫承泽,你别想抵赖!把月娆和孩子还给我!”
“住口!胡言乱语,你给我住口!”
箫承泽也嚷了起来,看似气势十足,实则脑袋发木,除了让武长冬住口之外,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还能说什么。
他在西凉落难的时候,因着大将军的身份,再加上大半的时间都在屋中养伤,三年来也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话!
武长冬越挫越勇,俨然已经将脸皮置于无物:“我胡言乱语?月娆腰腹之间有三颗红痣,像条长蛇,莫非你没见过?”
“你——”
箫承泽只觉脑子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就连眼前都跟着一黑。
简月娆的身上的确有三颗红痣,而这长蛇的说法,也是两人床笫之间,简月娆玩笑般说出来的!
这样私密的东西,武长冬怎么会知道?
除非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箫承泽只觉手脚冰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此时的箫承泽脸色青白,状若野鬼, 武长冬被按倒在地,虽然看不到箫承泽的模样,可从对方瞬间便熄火哑然的态度之中,也能读出些胜利的滋味。
武长冬咧嘴一笑,下一个瞬间便冲着福德公公的方向大喊了起来。
“这位大人!真相已经大白,求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和夫人情比金坚,生活幸福,却被箫承泽这恶少硬生生地拆散!为了寻夫人,草民将家产全都变卖了才来到京城,青天大老爷,求您帮帮草民吧!”
武长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开始哭嚎着讲述自己这一路有多辛苦,福德公公与院中众人则都是面色怪异,强忍为难。
世家大户强抢民女这种事,京中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眼下这等情形,实在是——
“大人呐,求您说句公道话吧!”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