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佣人眼看着韩亦秋就要接下这一巴掌了,岂料宁语嫣冲过去就狠狠地摔了一跤。
韩亦秋稳稳地坐着,动都没动一下。
宁语嫣穿的是高跟鞋,又是裙子,这么一摔实在是不优雅。佣人们也是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宁语嫣会先自己摔了。
宁语嫣这一下摔得有点狠,腿都青了。她怒道:“韩亦秋……你!”
韩亦秋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宁小姐自己走路不看路也要怪到我身上?”
宁语嫣低头,终于看到罪魁祸首。是一根筷子。
可是筷子怎么会掉地上?什么时候掉的?
她提起裙摆,自己站起来,又抬起手想要继续刚才的动作,被韩亦秋一把接住,狠狠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哪里是韩亦秋的对手,行凶的手就这么被韩亦秋架住,上不去下不来,努力挣又挣不开。急得汗都出来了:“你放开我!”
韩亦秋瞬时间松手,宁语嫣还在用力挣扎,不防韩亦秋会真的松手,往后退了几步又是一摔。
佣人们看着这场闹剧也不敢上前掺和,有人见事情不对,悄悄拿出手机编辑消息发了出去。
“韩亦秋,你竟然跟我动手?”宁语嫣有些狼狈地扶着桌子站起来,不小心扒到了桌子上的汤水,浇了自己一身。汤倒是不烫,只是她原本就是穿得白色的裙子,油水浇在上面异常脏污。
宁语嫣有些崩溃,再顾不得其他,端起桌子上的饭就想泼向韩亦秋。
宛如一个泼妇,韩亦秋在心里冷冷评价。
她哪里容许宁语嫣这么闹,起身躲过宁语嫣的攻击,随即又制住她的动作:“宁语嫣,当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正僵持间,门口忽然传来声音:“住手!”
两个字,中气十足。佣人们噤声不言,韩亦秋侧头,看到来人是宫夫人。
难怪没人拦她。到底她是薄夜瑾的母亲,韩亦秋虽说不想讨好她,也不想和她置气。闻言松开了宁语嫣的手。
宁语嫣如蒙大赦,扭头一看,瞬间就委屈地哭了出来,眼泪简直说来就来,她小跑过去,委屈道:“姑姑,你可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从表面看,宁语嫣确实狼狈。身上还沾着油污,宫夫人举止优雅,看到她这样子后退些许,躲开宁语嫣的拉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还是疼宁语嫣的,毕竟在她看来,宁语嫣确实更适合薄夜瑾。门当户对,可不就是强调这里,韩亦秋算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姑姑,薄哥哥不在家,我好心劝导这个韩亦秋趁早搬出去,赖在人家算什么事,她不仅不听我的,还和我动手。”宁语嫣绝口不提是她先动手,佣人们明知道宫夫人不喜欢韩亦秋,也不敢出言替韩亦秋辩驳。
韩亦秋自己也不在乎,闻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宁语嫣对上她的眼神,莫名有些后怕,她打不过这个人。
宫夫人闻言果真就不高兴了,她原本就不喜欢韩亦秋,现在更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怒道:“韩亦秋!你自己什么出身,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清楚。你和夜瑾出身不同,到底还是家境悬殊。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野丫头。”
宁语嫣此刻好像想起自己尊贵的身份,在旁边道:“我刚才就是这么劝她的,可是她仗着薄哥哥的喜欢,还以为有了年糕和柚子,就可以在薄家站住脚了。”
“你妄想!”宫夫人最讨厌这种以子上位的:“夜瑾喜欢你又如何?男人看女人,不过只是看那一张脸。你迟早有人老珠黄的时候,难道他还能喜欢你一辈子?”
韩亦秋皱眉,她想起薄夜瑾在她额前落下温柔的吻,想起他离开时特意留的纸条,终是忍不住辩驳一句:“薄夜瑾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您这么说不是侮辱我,是在侮辱他。”
她不喜欢宫夫人,但是因为这是薄夜瑾的母亲,所以她任她辱骂。出言也只是想为薄夜瑾说话。她心里明白,薄夜瑾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他看重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脸。
“姑姑。你看她。”宁语嫣想不了那么多,只是见缝插针针对韩亦秋:“她连您都敢顶撞。”
宫夫人眉头微皱,却没有反驳韩亦秋的话,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喜欢韩亦秋罢了。他们家的儿媳妇,只能是自己看中的人。
“韩亦秋,你不必和我说这些。借孩子上位的人很多,我不管你接近夜瑾是什么目的,我都告诉你,我们家的门你休想进。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嫁入我们家!”宫夫人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也不必和语嫣过不去,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韩亦秋双手微微攥紧,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
宫夫人见状走进客厅,在屋里坐下:“明人不说暗话,韩亦秋,你什么时候搬出去?夜瑾是要结婚的人,你这么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韩亦秋知道她们在打什么算盘,可是她不能不顾薄夜瑾自己离开。
“宫夫人,”韩亦秋开口,话里没有什么情绪:“我是薄夜瑾请回来的客人,要我离开,可以。薄夜瑾一句话,我就走。现在薄夜瑾不在家,我就这么离开,不合适。”
“姑姑!她就是不想走,想等哥哥回来替她撑腰。”宁语嫣恶意道:“我们只有趁哥哥没回来,快点把她赶走才行,她这个人十分狡诈,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说不定等哥哥回来,她还要挑拨离间。”
宫夫人被宁语嫣说的心烦,也知道薄夜瑾的性子,她抬眼:“你以为搬出夜瑾我就没办法了?他是我的儿子,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
边说边对自己带来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几个,去帮韩小姐把东西收拾了,送出去。”
沉默许久的韩亦秋站起身,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我看谁敢。”
几个佣人被她的气势威慑,当真不敢前进一步,宫夫人摔了茶杯:“我敢!”
说着就起身,走到韩亦秋身前,伸手就要推她。
“住手!”声音阴沉,极具穿透性。
他一身黑衣,眸色如刀,明显是不太愉快。眼神扫过宫夫人那还没落下的手:“我的人,谁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