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把用过的卫生巾从床上丢到下面的垃圾桶,中间有一团血块落入了谢庆依的拌面里。
刘梦然笑着看热闹,期待地让她吃拌面。
我不知道她怎么能笑得出来。
1.
寝室里一股血腥味和酸酸臭臭的味道。
这个味道来源于我的对铺——何慧。
回到宿舍,如果她不在,我会觉得宿舍好温馨好舒服,推开门,看到她,卧槽!!!
我躺在床上敷着面膜,何慧的床上传来一阵动静。
我皱了皱眉,划着手机打算点外卖。
但是我看到何慧把用过的卫生巾以抛物线的趋势扔到垃圾桶里。
其中有一块不明物体落到了下面谢庆依刚打开的拌面里。
我紧紧盯着碗里的褐色不明物质,脑袋转了三圈才发现是她的经血。
谢庆依刚好上厕所回来。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刘梦然,发现她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拧着眉头看向何慧,她撇了我一眼,嘴角扬起,眼神不怀好意地看着谢庆依。
“庆依,你这面哪里买的,好香啊。”
谢庆依笑得单纯,嗲声嗲气地说:
“二楼食堂西窗口,你要尝尝吗?”
“不吃,声音嗲死了犯什么骚啊。”何慧突然变了脸色,大力拉上了帘子。
谢庆依被骂得有些懵,缩了缩头把那团血块拌开了,她以为是酱料。
何慧露了个头看着谢庆依,刘梦然也是。
她们都等着看谢庆依的笑话。
“庆依。”谢庆依的面停在了嘴边。
我撕了脸上的面膜坐起身来:
“我中午还没吃饭,可以陪我去吃饭吗?”
“啊?可是我已经买了。”谢庆依有些茫然,筷子还举在手上。
我走到她旁边把她的饭扔到垃圾桶里。
“我请你吃饭。”
“阮娇,我陪你去吧?”刘梦然这个时候开口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用。”
到了地方,谢庆依还有些唯唯诺诺的,问她想吃什么都是不用不用。
我直接给她点了和我一模一样的饭。
吃了两口饭我就吃不下了,脑袋里都是经血落在面上的画面。
看着吃得正香的谢庆依,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告诉她这件事。
谢庆依有些胖,不过她不是很黑,如果瘦下来会好看很多。
她的声音嗲,是天生的,但也因为声音嗲所以一直被欺负,到了大学也是,经常被何慧欺负。
寝室里的活大部分也是她干的,但并不是她的错。
我有些不忍,也看不下去她如此忍耐懦弱。
“娇娇,我吃饱了,谢谢你请我吃饭。”谢庆依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庆依,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把你的饭丢掉吗?”我轻声细语地问。
“不是因为你想让我陪你吃饭吗?”谢庆依有些迷惑地瞪大了眼睛。
“何慧来姨妈了你知道吧?她又懒在床上换的卫生巾,卫生巾丢到垃圾桶里时,有一块经血落到了你的碗里。”
谢庆依瞬间瞪大了双眼,泪水涌上她的眼眶,仿佛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她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2.
谢庆依怒气冲冲地打开门,红着眼睛质问何慧:
“你把脏东西落到碗里为什么不和我说?”
何慧挑了挑眉毛,长在眉尾的红色痘痘也跟着动了一动。
“死肥猪,我给你面里加点料啊!”
何慧一副倨傲的模样坐在床上,谢庆依眼含泪水委屈倔强地站在床边。
谢庆依说不出一句话,何慧像是得胜的斗鸡,伸长脖子地躺了回去。
我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谢庆依懦弱,何慧专挑软柿子捏。
不过人和人的区别是真的很大,同为一百三十多斤的胖女孩,谢庆依干净勤劳,虽然家境不好有点自卑常受欺负,但心是好的。
而何慧肮脏懒惰,家境尚可但为人刻薄尖酸,爱偷拿东西。
随意翻动了一下我的化妆品后,我的神色冷了下来。
我发现我的化妆品被人动了,刚买的粉底液少了一半,口红唇釉少了好几支。
我常用的口红会放到我的包里,丢的那几只几乎没用过。
之前有几次化妆品被偷,但是我没吭声。
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没必要和一个跳虫争辩。
显然她蹬鼻子上脸了,更何况她今天恶心到我了。
“谁弄的?”我沉着脸,寝室里鸦雀无声。
“我说谁弄的?”我拿过粉底液往地上一摔,瓶子碰地的声音很是清脆。
还是没人说话,我拉开何慧的帘子:“是不是你?”
何慧的眼神往下飘,继而又理直气壮:
“你怎么知道是我拿的?证据呢?”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她抵挡不住,脑袋撞到了床边的栏杆上。
“我说,是不是你拿的?”
我手指用力,何慧痛得高声喊叫。
“痛痛痛,不就拿了你几只口红吗?你那么有钱,我看你都不用,我替你用了而已。”
她把口红扔到了我身上,有一支砸到了我的眼角。
简直不可理喻,我松开了抓她头发的手,警告地看着她:
“再有下次,你不会想知道结果。”
何慧肥胖油腻的脸上出现了不满怨恨的表情。
我简直要被气笑,她在不满些什么?
看着满手的油,又看了一眼她发黄染血的床单,我嫌弃地去厕所洗了好几次手,还消了毒。
住在寝室影响我的心情,我把化妆品和护肤品锁在柜子里走出了门。
我爸卖房子的,事业小有成就,我大部分时间是回家住的,只是有时候逃不过早八。
再次回来的时候,我毫不意外地发现我的锁被撬开了。
3.
瓶瓶罐罐倒了一地。
面霜少了一半,护肤品丢失众多。
衣柜里有一件高定黑色小礼服,是我在学校里出席活动穿的,现在被撑破了。
裙子价值一万多。
我从某宝上下单了三个微型摄像头,又从某多上买了十几块钱三件套的护肤品,还从某鱼回收了一套用空的大牌护肤品盒。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知悔改,就要用点特殊手段。
我当着何慧的面把大牌护肤品摆到了桌子上,装模做样地用了一次。
辅导员给我发消息,说走读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我爸已经来了。
“你们不要再动我的护肤品,尤其是你,何慧!”
何慧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老鼠,高声尖叫着回应:
“谁稀罕似的,一点护肤品看得死紧。”
我挑了挑眉转身出了门,最好是她说的那样。
处理完事情后,我回到寝室收拾东西,还未开门就听到何慧的声音:
“就阮娇那个清高样,一个女大学生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指不定背后被人怎么玩,我听说那些头秃肚子凸的男人都可会玩了。”
刘梦然应和着:“我也觉得,她那么年轻,天天也没看见她学习,会不会...和辅导员有...?”
我推开了门,谢庆依看见我小声喊了一下我的名字,何慧甩了个脸色上了床。
倒是刘梦然,挤开谢庆依一脸笑意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阮娇你回来啦,外面热不热呀,对了,我想去超市,你要一起去吗?”
我推掉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她哪里是想去超市,她是想让我给她付钱。
一开始宿舍里聚餐干嘛的都是我付钱,我也不在意,我爸会给我很多生活费。
后面何慧越来越过分,偷我化妆品护肤品,锁在柜子里的现金也没了。
我就不请大家吃饭了,也不能总被当成冤大头啊。
但刘梦然一直讨好着我。
所以偶尔她约我出门我也会去。
我知道她宰我,从前每一次出门的所有花销都是我来承担,大到刷卡扫码,小到水费车费。
有一天逛街偶遇到了我爸,我爸当时就给我转了两万让我们好好玩。
看着刘梦然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当时莫名有些烦躁。
我很舍得对朋友花钱,显然,刘梦然只想捞我的钱,并不想当我的朋友。
何慧不知道我的家世,但刘梦然一定知道。
她故意激化何慧对我的嫉妒怨恨。
但是为什么呢?
明明我对她们都很好。
看来刘梦然也要远离了。
快递买的山楂汁到了,我顺手递给了谢庆依一瓶,刘梦然看到了:
“娇娇,怎么给她不给我呀,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有些无语,只得递给她一瓶,对面何慧闹了起来,头疼的我又丢给了她一瓶。
不给的话不知道又要闹到什么时候。
谢庆依瑟缩着脑袋,攥紧了山楂汁包装盒,她可能在自责。
4.
谢庆依好像谈了个男朋友,天天晚上都在打语音电话。
男生很温柔,声音也很好听,对她很好,在一起才三天就给她买了很多零食。
谢庆依笑着把零食分给我的时候,旁边的刘梦然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
“炫耀你有一个好男朋友呢?他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后会不会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啊。”
“刘梦然,不会说话就别说。”我沉了脸色。
旁边的谢庆依咬着嘴唇垂下了头,听到我为她说话后又感激地冲我笑了笑。
让我惊喜的是,这个男生也会打游戏。
于是我们三个就开始了愉快上分之路。
谢庆依的男朋友操作很秀,我和谢庆依成功被带上了星耀。
旁边的刘梦然也要加入游戏,她抱着谢庆依一直说好话。
谢庆依犹豫许久还是把她拉进来了。
十五分钟后,看着刘梦然0/12的妲己,我感觉我要升天。
“刘梦然你不会玩就不要玩,你在干嘛啊?你拿脚玩的吗?”
我忍不住激情开麦,而刘梦然却只会带着哭腔娇滴滴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菜了哥哥。”
?坑我为什么要对不起哥哥???
谢庆依的男朋友小何和善地说着没事没事。
第二局,刘梦然捏着嗓子开口:
“哥哥我拿瑶跟你吧?”
我看到了谢庆依皱起的眉头,没出声。
这一局刘梦然全程跟在小何头上,一边跟一边夸:
“哥哥好厉害啊。”
“嗯...我就知道哥哥最厉害了!”
“哥哥加油,打他,谢谢哥哥为我报仇。”
小何在一声声哥哥中迷失自我。
我捏起嗓子,学着她的样子说了一句:“谢谢哥哥帮我报仇~”
谢庆依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但她还是在忍耐着。
我实在受不了谢庆依的懦弱:“谢庆依,自己的东西要学会守护好。”
她的眼神闪了闪,捏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我不再理会她们,下了游戏就去睡觉了,而他们还在三排,刘梦然矫揉造作的声音还是能听到。
算了算时间,何慧也用假护肤品一周多了,我从外面买了两件高定礼服。
“梦然,你看我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我穿着裙子站在刘梦然的面前。
刘梦然的眼睛都要黏在我的裙子上面了,她忍不住上手抚摸着裙摆。
我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刘梦然平时装得挺好的,让我没在意她,以为她还是个好人。
何慧的体重根本穿不下我的裙子。
高定是量身制作,刘梦然比我胖了一点,她撑破我衣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把衣服锁在柜子里时,刘梦然的眼神里还带着点恋恋不舍。
摆放在桌面上的小熊玩偶面对着柜子,黝黑的眼睛里,放着我的微型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