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凝越发觉得今天每一个人都怪怪的,从课室里同学们奇怪的眼神、虞珊突然跑过来要送她到现在凌昱铮拿她手机不让她看。他们似乎……不想让她看手机?
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就越好奇,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里安静了很久,凌昱铮一直在专心地开着车,眼睛直视前方,也没分出一点余光给旁边的人。霍千凝对此有些恼,明明是他说要跟他聊天的,可是现在一副专注开车、不理其他杂事的态度干什么?
“老公,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感觉你们都好像怪怪的,珊珊那个懒鬼突然百米冲刺过来说要送我,你也是,都不跟我说话,还拿走我的手机!”霍千凝侧着头疑惑地看着凌昱铮。
凌昱铮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踩离合、刹车……其实车子是有自动驾驶功能的,而他平时跟霍千凝在一起一般都是选择自动驾驶。可是今天也许是心事重重,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霍千凝说,就选择了手动驾驶,借此逃避对话。
霍千凝这么一问,凌昱铮竟有些难言的心虚和不知所措,他沉默几许才说:“没什么事。来,我们聊天。”
“明天我们早上八点的航班,去澳洲,你觉得怎么样?之前给你看过攻略,想玩些什么?”凌昱铮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企图也转移她的注意力。
霍千凝眯眼盯着他,对他生硬的转移话题、强行聊天更加疑惑,但她最后还是配合着凌昱铮的话聊起了旅游安排的事情,没再继续追问。
但是她更加好奇了,因为看到他听她跟她聊起其他事情时,凌昱铮很明显地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他那么害怕自己追问?
霍千凝带着疑惑回到家,见凌昱铮还是揣着她的手机不还,她便伸手找他要:“一路上也没见你用手机,那还给我吧,我想玩一下。”
凌昱铮却拍了一下她的手,不打算还,“刚刚一直在开车,哪有空用手机?乖,再借老公用用。”
“你自己也有手机啊,干嘛非要用我的?”霍千凝反问。
凌昱铮一本正经扯谎言,“我的坏了,所以先征用一下宝贝的手机,明天再还你好不好?”
霍千凝只好点点头,“好吧!”
“饿了没?我们先吃饭,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
霍千凝又点点头,“有点饿,阿姨怎么不在?”
“我让阿姨做好饭就放她假了,走吧,吃饭去。”凌昱铮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餐桌走去。
安静地吃完晚饭,霍千凝更加疑惑,明显感到凌昱铮很不对劲,话也变少了,吃饭时什么也不说,就连笑容她都觉得有些勉强。
催着她去洗完澡,他又找借口去书房,似乎不想与她呆在一个空间。霍千凝这就有些伤心了,问:“老公,你怎么了,好像一直在躲我?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怎么感觉这次我放假回来,你不太高兴?”
“怎么会?凝凝你想多了。”凌昱铮回头看她,唇角努起笑意,又道:“我只是有份加急文件要处理一下,等一下就回来,你先睡着,乖啊!”
霍千凝坐在床边,无声地看着他,无里道:“行吧,那你去吧,不要忙太晚。”
“好。”凌昱铮折回几步,揉了揉她湿润的发尾,又说:“把头发吹干,别着凉。”
他转身就出了房间,霍千凝看着,有些失落地呢喃:“之前都是你帮我吹的啊!”
可人早已消失在了房间里,没听到霍千凝的轻声呢喃。
她只好自己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地擦干水珠,然后抓起吹风机吹头发。结婚大半年,她就没再自己动手吹过头发了,如今自己动手,竟然有些生疏,头发还被吹风机卷了几次进去,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在鼻尖弥漫。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凌昱铮的宠爱和照顾下,前二十年养成的生活技能竟一下子就退步了这么多,以至于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她如今这般,跟咸鱼有何区别,都快称为巨婴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吹个头发、洗个衣服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太依赖一个人总归是让人不太有安全感的,为了证明自己还可以独立,霍千凝又跑到浴室去,把自己换下来的外衣放到洗衣机,把里衣自己动手洗一遍。
凌昱铮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只余一盏残灯孤寂地映照着整个房间。看不见人,凌昱铮莫名地有些心慌,他喊了一声:“凝凝?”
下一秒,卫生间里传来回应,“老公,我在这。”
女孩清脆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传出,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让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凌昱铮有些疑惑,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又进浴室?
他走过去,直接打开门,入目的便是女孩小小的一团,蹲在洗手台前,面前有两盘水,白色色泡沫在上面漂浮着。而她手里捏着的是他的衬衫,她细细地揉搓着衣领、袖口、衬衫的每一处,那样地认真、轻缓。
见到门被打开,她像是被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很快又露出笑容,问:“你忙完了?快去洗澡吧,我帮你拿好衣服了。”
凌昱铮蹲下来与她平视,抓起她满是泡沫的手,“怎么突然来洗衣服了?这些都不用你做的。”
霍千凝羞涩一笑,“我刚刚吹头发,突然觉得有些生疏,还把头发卷进吹风机里了。就是突然想到,你好宠我哦,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快要变成什么也不会的人了。所以我就想,这些小事我还是得做一下的。你那么辛苦,还要照顾我,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呀!”
她挣开他的手,继续低头洗他的衬衫,又催促凌昱铮,“别愣着了,快去洗澡呀!”
凌昱铮看着很不是滋味,心里却又有感动在涌流,情不自禁地他伸手捧住她的小脸,倾身吻住了她的唇,辗转来回,像是上了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