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季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据她所知，小林氏几乎是林氏的左膀右臂，只要林氏一个眼神，小林氏就能猜到她的想法并且帮她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们竟也会到今天这一步。
章时钧嗤笑一声：“此前小林氏巴着母亲，不过是因为母亲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如今我们和断绝关系无异，小林氏心中自然有怨。”
季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评价，人性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但她不敢对我出手，更没法对你下手，那就只能对母亲下毒了。”
这话让季蕴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那母亲的毒真的无解吗？”
“徐茵说会很痛苦。”到了这一刻，他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季蕴心中五味陈杂，她虽然厌恶林氏的刻薄和迁怒，却从未想过要她的命，更没有想过，她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那你怎么想？”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章时钧的母亲，虽然她不喜欢林氏，却也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我也不知道。”章时钧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迷茫。
母亲在他心里总归是不同的，虽然他们之间总会有争执，但不止于此。
关于这个，季蕴也不好说什么，她安抚的拍了拍章时钧的手：“今天你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等睡醒再说好不好？”
“我睡不着。”章时钧靠在季蕴肩上：“我是不是很失败？”
“时钧，这不能怪你，你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肩上。”季蕴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不好，不免有几分心疼。
“蕴儿，幸好还有你陪着我。”章时钧抱住季蕴的腰，眼中满是脆弱。
季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安慰他，只能拍着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大约是太累了，又或者是季蕴给的安全感太足，章时钧还是靠在季蕴的肩膀上睡着了。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季蕴不敢动一下，生怕惊醒了他。
而他不知道，这片刻的功夫，府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侯爷！侯爷！出大事了！”惊恐又慌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章时钧立刻被惊醒过来：“出了何事？”
“夫人……夫人她病故了。”
“什么？”章时钧腾地一下站起来：“不可能，你在骗我！”话虽这么说，可他的双腿却控制不住的冲了出去。
来到林氏的院子，只见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
章时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大门的，踏进房门的瞬间，他只觉得冷，一种发自内心的冷，这种冷散发到四肢百骸。
远远的他就看到一道身影躺在床上，大概是太远，他竟看不真切。
王嬷嬷见他进来，立即抹去眼泪：“侯爷……”
章时钧没理会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只见床上的人嘴角还带着笑，她打扮的很精致，发髻梳的一丝不苟，戴着父亲送她的发饰，脸上还画了妆，看起来十分精神。
“娘……”章时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侯爷，节哀。”王嬷嬷红着眼圈声音哽咽。
章时钧转头看向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久，竟然就天人永隔了。
“侯爷，夫人说她太难受了，浑身都疼，疼的她连呼吸都不敢，她不想日后每天都要承受这种痛苦，所以她才会……”后面的话她已经哽咽的说不出来。
章时钧沉默着跪在地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老夫人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扫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林氏种种的叹了口气，缓步走到章时钧面前：“时钧，你要是难过，就多陪陪你母亲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才是最难过的。
儿子走了，现在儿媳也走了，可她必须要撑住，因为她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祖母，我没有母亲了。”章时钧脆弱的抱住老夫人的手臂低声喃喃。
这话让老夫人心里酸涩不已：“时钧，你还有妻子，宁儿以及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