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钧没解释,越过嬷嬷朝着内院走去。
嬷嬷猜测他们夫妻俩又吵架了,也没多问。
章时钧不知不觉来到同心居,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辛夷香传来,房间里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脑海里浮现她曾住在这里的画面,刚成亲时,他极为厌恶这个算计他的女人,每次都是被祖母逼着过来,那时她看自己的眼神满是情意,每次他过来,她都会做好准备。
他爱的吃食,他喜欢的熏香……
过往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在原地矗立许久,翌日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然而这悬崖又高又险,他们尝试了几次都无法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章时钧的脸色愈发难看。
“主子,府上还有不少事,您不如先回去,找夫人的事就交给属下?”章二提议。
“她是我的妻子,眼下她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此事怎能假手他人?”章时钧拒绝。
章二只能顺从。
这一找就是一天,却一无所获,这个结果让章时钧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不断告诉自己,季蕴肯定不会出事,可这些安慰他自己都不信。
他只能告诉自己,死要见人活要见尸,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季蕴!
只是他整个人越发沉默,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季蕴对此一无所知,她的身体在沈瑜清的医治下逐渐恢复。
此刻她小心翼翼的走出小木屋,此时正是初夏,屋外万物复数,处处都透露着生机,空气清新又怡人。
不远处沈瑜清正在处理草药,她缓步走了过去:“沈公子,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
这几日她吃喝都由沈瑜清照顾,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必。”
“你这身子可不能有半点闪失,今日天气不错,你坐下来晒会儿太阳吧。”
沈瑜清见她不太自在,再次开口:“你若是真想帮忙,不如陪我聊聊天?”
“沈公子想聊什么?”
沈瑜清放下手中的草药,转身去木屋内取了茶水过来摆上给她沏了一杯。
“姑娘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听着便是。”
季蕴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公子怎么会在此?”
沈瑜清气质斐然,一看就非普通人,她实在好奇这个问题。
“自然是上山采药,这个季节万物生长,正是采药的好时节。”沈瑜清笑容温和。
“原来如此。”
两人闲坐在寂静的林子里,聊了没一会儿季蕴就困了,竟然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榻上,意识到自己是被沈瑜清送回来的,心情十分复杂。
恰好沈瑜清前来送药。
“沈公子方才怎么不叫醒我?”她虽然打算和章时钧和离,可只要一日没有拿到和离书,她就一日是章时钧的妻子。
“姑娘别误会,你在我眼中不过是病人。”沈瑜清微笑看她,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他的眼睛狭长深邃,她不敢和他对视,人家把她当病人,她却在这里胡思乱想,简直丢人。
瞥见她脸上的绯色,沈瑜清将药递过去:“趁热喝了。”
山里的日子宁静而美好,季蕴在这里度过了和章时钧成亲一来最祥和的几日。
章时钧已经找了好几日,却依然没有季蕴的下落,这让章时钧越发焦躁,头疼也越来越频繁,不过短短几日,他就消瘦了不少。
“主子,夫人只怕已经凶多吉少,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章二忍不住提醒。
“她是我的妻子。”章时钧声音嘶哑,这几日他吃不下睡不好,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她冷漠绝望的眼神。
章二沉默不语。
章时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查,另外,此事决不能让府上的人知晓。”
“属下明白。”
转眼半个月过去,季蕴的身子彻底恢复,她原本打算向沈瑜清辞行,谁知她找遍了整个小木屋都没找到沈瑜清的踪影,她只好留下玉佩作为信物。
沈瑜清救她一命,她欠沈瑜清一个人情,她可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待到沈瑜清采药回来,才发现季蕴不辞而别,看到放在木桌上的信物和那句话,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季姑娘,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