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氏一时之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她明白,自己的儿子对季蕴明显上了心,再加上季蕴怀有身孕,她若是再反对,只会伤了母子情。
她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和母亲都对她没有意见,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能说什么呢?”
“多谢母亲成全。”章时钧松了口气。
季丞相回到府上急急忙忙找到陈氏,此事陈氏正抱着疯疯癫癫的季媛哭喊:“小媛,小媛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娘好不好?”
季丞相眉头紧皱:“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陈氏抬起头满是怨毒的瞪着季丞相:“她疯了,她疯了你知道吗?我唯一的女儿疯了!”
“什么?”季丞相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季少云,这一切都怪你,都怪你!”陈氏疯了一般冲到季丞相面前撕'扯着他的身体,季丞相连忙推开她:“来人,将夫人和小姐关起来!”
这一刻,季丞相心里空落落的,他这一辈子汲汲营营,为了权势,他不断的放低自己的底线,不断的迎合他人,谁知会后院起火。
很快便有人进来将陈氏和季媛都关了起来,他坐在院子里看向陈氏身边的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季媛怎么会疯?
“相爷……”王婆子扑通一声跪下,把刚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一离开侯府季媛就醒了,可她无法接受自己刚才做的蠢事,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么久,筹备了那么久,最后却落得一场空她就不甘心。
强烈的不甘让季媛陷入癫狂之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做太子妃,可她就是不甘,她离那个位置只剩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步之遥,却让她遥不可及。
然后她就疯了。
听完王婆子的解释,季丞相的脊背佝偻了几分,王婆子不敢抬头,就这么跪在地上。
许久,季丞相才醒过神来:“好好照顾她们。”
他背影落寞的去了书房,其实今天在侯府他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不愿承认。
因为这其中也有他刻意放纵的成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自私自利,是他既要又要,到头来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
他打开一直锁着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画像,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灵云,画中人言笑晏晏,美艳不可方物。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一滴泪从他的眼眶滑落,砸在画像上晕染开来。
“云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小蕴他对我这个父亲毫无感情,小媛疯了,而陈氏偏执又疯狂,我算计了一生,最后却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
相府发生的事季蕴不得而知,回到同心居之后她睡得很安稳。
等她醒来时,发现章时钧就守在她身边,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你的丈夫,本就该守着你。”
经过早上那件事,章时钧仿佛脱胎换骨,他要把之前亏欠季蕴的全部都补偿给她。
季蕴眉头紧皱:“你不必这样,我身边有藕荷。”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章时钧,总觉得很违和。
“她只是个下人,我是你的丈夫。”章时钧的眼神温柔,倒映着季蕴的摸样。
季蕴避开他的视线:“你让开,我要起床了。”
“我扶你。”
“不用,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在我面前晃悠。”
见她是真的嫌弃自己,章时钧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可想到他之前这样对待了季蕴两年,他又有了勇气。
“小蕴,我知道你现在现在还在怪我,我愿意等,当初我冷落了你两年,我愿意用四年的时间来求你原谅,还请你不要拒绝我。”
季蕴觉得他是真的疯了,从前那个冷硬高傲的章时钧合适变成了这样?
可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记忆中的章时钧就是这样的人。
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藕荷。”
藕荷连忙进来:“夫人,您是要更衣吗?”
“对,我要去找清风公子。”
她想了一夜,她要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
清风公子说母亲的身体很不好,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出发。
“夫人,要跟侯爷说一声吗?”藕荷小声问。
她能感觉到,现在的章时钧是真的变好了,昨晚他还守了夫人一夜。
若是他们能和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晚些我跟他说。”季蕴神色淡然。
藕荷点头。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当章时钧听闻季蕴要去找清风公子,瞬间就变了脸色,可他不能生气,他强行压下嫉妒:“小蕴,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