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云也被季才狂妄的话惊了一下，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季才是这般品性，他上前一步：“季公子，你这般口不择言，实乃不该。”
他是好心，但季才见他和江大人一同进来，方才江大人又叫他师爷，认定他们是一丘之貉，更加不客气：“你个老不死的给我闭嘴，本公子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老东西多嘴。”
听到这番话，江大人心中暗爽不已，他只是个外人，被骂几句也就难受那么一会儿，但季少云不同，他们是同族，而且季才还是他们季家的希望。季少云亲眼看到希望破灭，这种感觉应当不好受。
他默默的往旁边挪了几步，找个好位置看热闹。
季少云被季才说懵了，他愣了一会儿才回神：“季才，你怎会这般没有教养？你的先生、父亲没有教导过你要尊师敬道吗？”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提尊师敬道？”
“你这个老东西，我看你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你还在这里多管闲事，就不怕出门被门槛扳倒一命呜呼吗？”季才面对江大人不敢太过分，可季少云眼下在他心中不过是师爷，他毫无顾忌。
“你……”季少云自从当上丞相之后，再也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就算是皇上面对他也不会这般粗俗。
季才如今不过是个学子，别说状元，他能考上秀才都算不错，他到底那里来的脸敢说这种狂妄之语？
他以为官场是什么？是他季家的祠堂？
可笑，太可笑了。
难怪季蕴方才提醒他，让他先了解此人的品性，当时他还觉得是季蕴对他有偏见，可眼下看来，季蕴肯定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师爷，您没事吧？”江大人看够了戏，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
季少云强壮镇定：“没事，这里头阴冷，我年纪大了，还是先出去吧。”
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来过，早知道这季才是这般货色，他何必让江大人看笑话。
“季大人特意为了季公子前来，就这么离开岂不是白跑一趟？”季少云想不知不觉离开，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江大人却故意捅破了他的身份。
一墙之隔的季才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江飞，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季大人远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老不死的哪一点像我们季家人，肯定是你随便找个人来蒙骗我的，我才不会上当！”在季才的认知里，季少云高大俊朗风度翩翩，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老头。
江大人心中更爽了，他看向季少云：“季大人，接下来该如何？”
“先出去。”季少云气得脸色发青，一边气季才不争气，一边气江大人落井下石，可他现在没精力跟他争辩。
江大人见好就收：“请。”
走出监牢，江大人拱手道歉：“方才是下官冲动了，不过下官也是想给季大人一个交代。您大老远从京城赶来，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江大人！”季少云咬牙切齿的看他：“此前是本官错了，江大人不必一直阴阳怪气。”
“这一次就当本官不曾来过，告辞。”季少云气势汹汹的离开。
江大人站在原地目送他消失，这才转身回家。
离开衙门，季少云脑子里不断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季才这样的性子，别说成为季家的助力，他不拖累季家就已经是万幸。
“相爷，族长在客栈等您。”耳边响起小厮的声音，季少云回神：“既如此，那本官就去见见族长。”
此刻的季少云满腹怒火，他不明白，好好的季家人怎么会被养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这样一定会毁了整个季家。
见到族长已经是两刻钟之后，族长看着季少云进来，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少云，多年不见，你竟有了白发。”
“族长。”季少云敷衍的行了一礼：“你也老了。”
“罢了，不说这个。不知少云可去过衙门了？这科考即将开始，季才还要温书，可不能一直被关着，否则……”
“族长。”季少云打断他的话：“以后季氏一族的事都与我无关。”
“季少云，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