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一句话就让季媛破防:“季蕴,你故意在我面前表现的不在意,晚上指不定怎么哭!”
“我告诉你,昨日我离开之后便和侯爷一同去游湖,一路上侯爷对我不知多体贴,还准备了我爱吃的蜜饯。”
“哦。”季蕴对此毫无兴趣。
她越是这样,季媛就越是想刺激她,只有她痛苦,她才会感到畅快!
“母亲方才炖了我最爱喝的汤。”季媛盯着季蕴:“你应该没忘记吧,你十岁生辰时母亲也炖了汤,你以为是给你炖的便喝了一口,却被母亲罚跪祠堂。”
提起此事,季媛幸灾乐祸。
季蕴终于变了脸色,她从小就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更疼爱自己的妹妹。
“姐姐,无论是父母的爱还是侯爷的爱,都是属于我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季媛愈发得意。
季蕴死死握着拳头,心口泛起一阵酸涩。
“对了,我昨日有一点咳嗽,母亲紧张的守了我一夜,还一直叮嘱我不要贪凉。母亲也真是的,我都已经长大了,她还把我当做孩子疼爱。”
这话让季蕴想起自己落水那一次,她回来之后就发了高烧,巧的是那日正好是季媛的生辰,她亲自去厨房炖汤,把生病的自己丢在后院,若非她当时的奶娘心疼她,只怕她已经变成傻子了。
季媛见她脸色苍白,得意的凑到她面前,嘴角的笑意蔓延:“姐姐,你是不是很羡慕?”
季蕴没开口,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当季媛提起时,她还是会觉得不甘。
同样都是父母的孩子,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他们要这般对待自己。
季媛得意忘形,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我的好姐姐,你难道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这话宛如一滴热油滴进季蕴的心湖,让她心头泛起巨浪。
“你这话什么意思?”季蕴死死抓住季媛的手腕,她的力道大的惊人,季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一边挣扎一边否认:“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千万别当真!”
她用尽全力挣开季蕴的手步伐慌乱的离开,连伞都忘了拿。
藕荷见她脸色难看,担心极了:“夫人,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二小姐说什么了?”
季蕴摇头:“无事,让我冷静一下。”
从季媛落荒而逃的反应来看,她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她静下心来,仔细把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整理了一遍,发现许多从前被她忽视的蛛丝马迹。
陈氏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防备中带着厌恶,可一个母亲再讨厌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在孩子没有做错事的情况下这样看孩子。
还有外祖母一家,几乎所有人都不待见她,每每见了她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指桑骂槐。
幼时的她不明白为何如此,可若是她并非陈氏的亲生女儿,这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可她若不是陈氏的女儿,那她的母亲又是谁?
季蕴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团白雾前,前方一片迷茫。
还有季丞相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厌恶,另外,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她和季丞相在外貌上确实有几分相似。
如此说来,她应当是季丞相的女儿,只是她的生母并非陈氏。
得出这个结论,她竟然不觉得惊讶。
那些苛待、那些不喜、那些偏见在这一刻全部的得到了解释。
她轻拂自己的腹部,没关系,她已经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至于其他人,都不过是陌生人。
不过事关她的身世,她得想办法查清楚。
她在屋檐下坐了许久,直到藕荷唤她她才清醒过来。
“夫人,外头风大,您还是进来吧。”
“好。”
一连五日季蕴都不曾回来,尽管章时钧不愿承认,可他就是放心不下。
鬼使神差的他来到了丞相府,门房见到他连忙道:“侯爷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秉。”
章时钧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来了丞相府,他心中懊恼不已。
“侯爷,快里面请。”他正打算立刻门房热情邀请。
章时钧只能硬着头皮进了丞相府,拜见过季丞相之后,他张了张嘴想问季蕴,说出的话却是:“相爷,不知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不过是老毛病,将养几日便痊愈了,不过她惦记着小蕴,这才留她多待几日。侯爷莫不是想接她回去?”季丞相狐疑的看着章时钧。
“自然不是。”章时钧连忙否认:“既然夫人舍不得她,那她留下便是。”
他到现在都还没接受自己喜欢季蕴这件事,又怎会承认自己是来接季蕴的。
季丞相点头:“对了,老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祖母的身子已大好,多谢相爷关心。”
因为当初这门亲事结的不光彩,他们翁婿之间的关系也不太融洽。
“对了,不知上次侯爷是如何邀请清风公子的?”季丞相忍不住问出口,这几日他想尽了所有办法都见不到清风公子,他不是没试过以权压人,可清风公子神出鬼没,他试了几次都没见到人,反而被清风公子警告。
对方乃是神医,他也不敢太过分。
就只能这么拖着。
“相爷也想请清风公子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