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不着急。”
她的温柔和包容让方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季蕴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她取了帕子替她擦去眼泪：“哭得像个小花猫似得。”
“姐姐，小师弟刚才告诉我，我师傅他也仙去了。”都怪她没有回去探望师傅，否则也不会没见到师傅的最后一面。
季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事，若是你师傅在天有灵，也不会舍得你这么难过。”
在季蕴轻声细语的安抚下，方寻逐渐冷静下来。
“姐姐说的对，活着的人得更努力的活下去，我不能一直消沉。”方寻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你这样想就对了。”
“隔壁你的院子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是不是挑个日子搬进去？到时候我们再把中间的墙打通做一道门，这样我们两家走动起来也方便。”
说到院子，方寻又想起小师弟的话。
若是她成亲了，是不是也不能住在家里了。
见她忽然沉默，季蕴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她本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不管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姐姐，小师弟说，师傅的遗言是希望我们成亲。”方寻靠在季蕴的肩膀上缓缓说出这句话。
“成亲？”季蕴皱眉，方寻不止一次说过她不想成亲，可她这位小师弟上来就用师傅压她，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师傅说，他不放心我们，所以希望我们能成亲，日后也能互相扶持。”话虽这么说，可方寻并不觉得快乐。
在她的心里，小师弟就是小师弟，一旦变了身份，她只会觉得怪异。
而且小师弟是她捡回来硬塞给师傅的，她还记得十年前她在山脚下遇到小师弟的画面，那时的小师弟满脸血痕，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都是蚊虫，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有起伏，她还以为那是个死人。
当时的她觉得太无聊，所以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他带回来了家。
后来确定他无处可去，便求着师傅收了他。
想到往事，方寻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再也听不到师傅的叮嘱，感受不到师傅的气息了。
季蕴见她神色恍惚，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须得好好考虑清楚。你今天没法冷静思考，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成亲的事我们慢慢考虑好不好？”
“姐姐说的对。而且我现在有姐姐有弟弟还有宁儿，才不是孤身一人呢。”方寻脸上又有了笑容，她站起来仰着头：“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姐姐也早点睡。”
“去吧。”
等她离开，季蕴重新坐下。
“张婶子，你觉得这小师弟如何？”
“夫人，依奴婢看，这小师弟只怕是为了方姑娘而来。”她看的清楚，小师弟看方寻的眼里满是偏执，这样的男子实非良人。
“此话怎说？”
“奴婢也说不好，可他一来就迫不及待的提出要成亲，这也太急了。就算这是他师傅的遗言，可他最亲近的师傅去世，难道他不该守孝吗？”
还有句话张氏没说，他说是遗言就是遗言吗？
逝者已逝，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蕴认同的点头：“这样，你派人去查查。这边我会拖着。”
反正她现在是方寻的姐姐，正所谓长姐如母，只要她不容易，谁也别想娶方寻。
“是。”
南城，章时钧正在茶楼里喝茶。
“这京城来的大官就是非同凡响，一来就逼得王姑娘不得不放弃未婚夫。”
“谁说不是呢，这老百姓哪能比得过当官的。”
“你们还是少说几句吧，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他敢做我们还不能说几句？”
“……”
章二小心的看了章时钧一眼：“主子，要不要属下去处置？”
“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你去查一下，定然要将幕后之人找出来。”章时钧面无表情，他心中已有人选，原本他想着放对方一马，可她既然非要揪着不放，那他也不必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