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很快就在巡视领地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的土地并不是很大,一张大大的钢筋网把自己的领土和外界地点分离开来,大网之外又环卫着一条数米宽的人工河,成功“越狱”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几乎每天都有人类的踪影出现,特别心烦的是总有人类的车辆经过,而且车内的人们一见到自己就像见到上帝一般大呼小叫,更有甚者拿着发光的家伙近对着自己发出“咔咔”的闹心声音,要不是自己不想轻举妄动,而且还感到很累,懒得理他们,早就把他们收拾了,不过据母亲说杂食类动物如人类的肉是很难吃的,很酸很苦,而且人类还很坏,最好不要与之接触。现在巴图鲁也这样想。
看来这里还是远不如自己的家园那般天高云淡,山青路远。
巴图鲁曾在屋顶远眺过,在自己居住地的外边,也就是铁网外面稍远一点的地方,一片绿色,紫气升腾,看来森林茂密,空间很广大。那里应该是自己的理想住所,巴图鲁有时也想想姐姐在哪里呢?可现在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件事只得放一放了。
还不太冷的天气让巴图鲁神气恢复得很快,它的食量也渐渐大了起来,每天一只兔子根本无法满足巴图鲁的胃口,有时也会有人挑着竿子在网外,送些鸡架过来让巴图鲁的肚子缓和缓和饥饿的感觉,不过巴图鲁也挺感激那些开车来看自己的人们,他们也会带一些好吃的东西。
记得有一次几个人送了一头小牛,小牛竟然瞪着眼睛,喷着粗气,用蹄子敲打地面向巴图鲁示威。巴图鲁知道那几个人是想要瞧瞧自己如何的猎杀小牛,可自己这看家的本事咋能轻易的外露?前几次自己不明白是咋回事就那么过去了,可现在不行了。
“别总拿我当傻子,先让你小蠢牛猖狂一会儿吧!”巴图鲁故意卧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瞭一下。
几个人有些沉不住气了,在车内大声呼喝,巴图鲁还是一动不动,两个人下车了,并在地上捡起石块身巴图鲁扔了过来,这个举动可更让巴图鲁愤怒了,不过它还是没有动。
“人类的冒烟的家伙很厉害(枪)!”巴图鲁想起了和姐姐在一起逃亡看到的人类打死同类的情景,它压住了怒气,没有起身。那几个人或许是不再敢向前走了,或许是叫喊得累了转身回到车上,可当他们坐在车上向巴图鲁的方向失望的最后一次回眸,却惊得张大了嘴巴,没了声息。
就在小牛站立的地方,一只庞大的、肌肉盘突、浑身金光四射,威风凛凛的西伯利亚雄虎,正身姿挺拔地伫立着,一个水墨王字在它的头上灿灿生辉,眼睛中透显出蔑视的神情。
在它的脚下,刚才还哞哞直叫的小牛却已没了声息,明显看出脊骨被大力折断所带来的头颈错位,一股鲜血正由它的脖劲处喷出,无力地四肢颤抖着,大大地瞪着牛眼向车上怒视着,似乎正在控诉和咒骂……
要知道巴图鲁是最喜欢吃大型草食动物肉的,它一次就能吃掉60斤的肉,有了牛肉,什么鸡架、兔子全都弃之一旁。
这顿美餐伴随着它渡过了一个星期,在这个星期里,好动的巴图鲁还有一个惊异的发现,这个发现使得巴图鲁的生活又发生了一场它前所未有变化。
半个月后,巴图鲁来了一个新的邻居,当这个新邻居入住的时候,一股记忆犹新的气味让懒洋洋的巴图鲁警觉起来。
“太熟悉太深刻了,不会错的,这种浓重的苦臭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是重伤母亲的敌人!”巴图鲁的忽地站起身来,神情凛然,在铁网的一侧紧张的注视着这个不平常的邻居。
水泥地面上一只胖墩墩熊罴正慢慢地从昏睡状态中醒来。这个大家伙足足得有600多斤,八个巴西壮汉才把它抬入笼中。全身长着棕灰色的长毛、粗如钢针,连脸上也被不例外,一双小眼睛半合半张着,大大的鼻孔一张一翕,口中带着倒刺的舌头不停地伸缩,并喷出一种让巴图鲁厌恶的口气,四只肥大的黑爪颤动着。
半个小时后,它恢复了知觉,巡视了周围的环境后开始狂怒起来,它歇斯底里的嚎叫着,眼珠愤怒得快要掉落出眼眶,一会儿撞断树枝,捣碎食槽,一会又抓住边界的钢筋网使劲摇动,它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肥厚的脚掌尖利的脚趾摇动着铁栅栏发出巨大的“咔咔”声,宽大的肩膀将那让它失去自由的钢筋网撞击得“呼呼”猛烈的颤动。
显然园区的工作人员也紧张起来,他们荷枪实弹,瞪大眼睛、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紧密的监视着动物们。
巴西园主指挥着几个工作人员不断地用消防水枪向愤怒的熊罴喷射着,试图让这个暴动分子的情绪“清凉”一下。
工作人员一边咒骂着一边工作着:“妈的,狂欢节要到了,老子先给你化化妆,洗洗澡吧!”
“闭上你的臭嘴!”园主发怒了,原来他要带老虎和灰熊去参加狂欢节的事,市长出于安全考虑没有批准。这件事直接导致园主经济上的损失,这个为利是图的人极为气恼。
灰熊慢慢安静静下来,工作人员连忙安排了一些苹果、玉米等食物,它满意的大口咀嚼了起来,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
几天以来,灰熊和巴图鲁这等首要不安分子很是安静,看来没有什么事了,人们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大家可以去准备狂欢节了。
世界上许多信仰耶稣的国家都举办狂欢节,但要说规模宏大,参加者人数,内容丰富,气氛热烈,必首推巴西,而在巴西各大城市中,又是以里约热内卢为最。
每年的冬末春初,二月下旬,巴西举国欢庆三天三夜。
到那时,里约热内卢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彩旗飞扬,到处披挂着节日的盛装。
人们都走出家门,兴高彩烈地上街头,不分男女个个浓妆艳抹,尽情地扭动腰肢,挥动双手,大跳美洲独有的桑巴舞。
各种音乐、舞蹈、戏剧演出和比赛此起彼伏。
盛大的化妆游行将节日庆典活动推向高潮,色彩鲜艳、装饰一新的彩车簇拥着选举产生的“皇帝”、“皇后”领先开路,巨大的队伍中,天使、魔鬼、妖仙、贵人、美女、武士、达官、黑奴各种奇形怪状的打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观众则为自己喜爱的人物喝彩叫好,投去鲜花和彩带。
一年一度的狂欢节,淋漓尽致的表现出美洲人民热情奔放的民族性格。
连续二天巴图鲁都没有休息好,白天晚上,闹市区大喇叭高频奏乐,响个不停,虽然距离遥远,但动物们的听觉极为敏感,有时候对于有些声频的感知比人类强上不知多少倍,众所周知,大象、一些鲸就是靠人类听不到的次声来交流的。
那音乐节奏感十分强烈,听起来有着躁动的感觉,连绵不绝,动物们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笼中的灰熊好像也有了这种感觉,它先是不停地东张西望,大声嚎叫起来,然后又作出了它的破坏性活动——它“精神病”又犯了。
焦躁的情绪、凄厉地嚎叫一下子感染了整个园区,其它原本安静动物那种压抑许久的对自由的渴求在这时候一下子被唤醒了,纷纷叫喊起来,不断冲击钢筋网相互应喝,一时间,熊叫狮吼狼号猿啼……种种声响混和在一起,一场大的暴动即将开始。
园主没有参加狂欢节,一是担心园里出问题,二是钱没的搛,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他带着剩下的几名员工慌忙来到猛兽区,安排人们再次用水枪喷射熊罴,没想到更激发了熊罴压抑以久的怒气,它一边疯狂的嚎叫,一边以全身之力向铁网冲撞着。
要知道熊也是当今生态环境之中的一份强大的力量,这种大型的杂食动物对环境有着极好的适应能力,从远古时代到现在生物进化的链条上一直都有着它的身影。
而且它的这种能力不仅表现在它无所不吃的广泛食欲上,它强有力的四肢和高大的体格也是一个原因,别看它平时胆小,但真要把它逼急了,这家伙只要有一丝气息就一定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后劲十足,强悍无比,犹如各国摆擂台挑战的外国大力士一般。所以在森林里没有人愿意去逗惹一头大灰熊。
一直隐藏在石山后的巴图鲁也开始燥动起来,它现出身形,低声吼叫着,不停地在地面和屋顶之间窜跃着,密切地注视着笼外的一切,人们只顾着对付那头顽固的灰熊,丝毫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自己,它琥珀色的的大眼中闪显出急切的光芒,看来自己的计划就要实现了。
员工们马不停蹄地忙碌了小半天,直到最后拿来麻醉枪,连打了十几枪后(由于枪手的情绪较紧张,而且射击处于动态之中,所以浪费数发弹剂),熊罴才哆哆嗦嗦地倒了下来,人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当大家忙着加固被它摇得松动破损的钢筋铁网时,大家的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挨着熊罴领地的西伯利亚虎园内空空如也。
一根带沾着毛血的成年人拇指般粗细的钢筋被从铁网中抽出平放在地上,弯如长弓,周边几棵钢筋也略有弯曲,幅度相同,似乎是几个成年男子用老虎钳子大力折弯所致,铁网中出现了一条弧形空隙,就如同斑马身上的纹理,多一条少一线是不会被清易看出的。
“快快,牵狗,牵狗!!”人们吵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