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这么说，你帮咱们派出所破了大案，现在彦海林同志又进了联防队，虽然说彦欢和彦乐不是你们的孩子，可是像你们这样的情况，按说学校应该可以破格让孩子入学的。”
于大姐说着话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站起来，“这样吧，我下午正好要去源江小学那边办点事，我跟你一块去学校问一下？”
“呵呵，那敢情好。”苏向卉把证明郑重叠好放进口袋，“那我去跟我当家的说一声。”
“行。”
孙所长的办公室开着门，苏向卉还是在门上敲了两下，跟彦海林说了声，便跟于大姐一块出了派出所。
看着苏向卉走了，孙所长才看向彦海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彦海林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最后孙所长绷不住了。
“咳咳，海林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彦海林淡然一笑，“孙所长，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现在也算是革命战友了，您还有什么话不好跟我讲的呢？”
“这个，那个……我知道你跟苏向卉同志，你们俩，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魏主任他是个好色的，县城里好多大闺女小媳妇儿都被他迫害过，我看他刚才看苏同志的眼神不对，你注意着点。”
彦海林浓眉一拧，“孙所长，难道以前就没人报案过吗？”
“……”有是有的，这要孙所长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以前为了自保睁一眼闭一眼吗？
那现在为什么要想弄魏主任了？因为他现在思想觉悟提高了？哎，不可说，不可说。
孙所长尴尬的喝茶，好在彦海林也没再纠着不放，“多谢孙所长提醒，我相信我媳妇儿自保的能力。”
说得也是，苏向卉是谁呀，能够从联防队那帮渣子手里逃脱的女神人，能够凭一己之力揭穿人贩子的大女主。
……
于大姐和苏向卉骑着自行车来到源江小学，校长去教委开会去了，接待她们的是教导主任。
他瞥了眼苏向卉拿出来的介绍信和派出所开的证明材料，眉眼都没抬，“这不合规矩，这两孩子一来没有学籍，二来也没有县城户口，我们要怎么收？”
“可是我们派出所不是开了证明，证明苏同志有特殊贡献，帮助公安系统破获特大拐卖儿童案件，而彦同志现在也已经到联防队工作，很快就能转正……”
教导主任摆摆手，站起来很不耐烦的说：“那又怎么样？如果所有的农村人都拿着介绍信和你们派出所开的证明来要求自己的孩子插班上学，那我们觉得的制度放在哪里？我们的整体教育水平如何保证？
要知道我们学校里有好多学生家长都是领导干部，再不济也是职工家庭子女，这样冒然的让没识过几个字的农村人插班，会影响其他学生的学习情绪，也会在家长中造成不好的影响。”
苏向卉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还面带微笑没说话，一直听着于大姐跟这势利眼交涉，听到这儿大概也明白了这货的意思了。
不就是看不起农村人呐，不就是觉得他们农村人没上过学文化水平低土里土气呐？
“要不你们去别的学校问问，反正我们小学是不会收的。我还要去开会，你们请自便。”
教导主任丢下二人就往办公室外走，苏向卉冷笑，“请问主任，要怎样的手续才能让我家弟妹来上学？”
这个土里土气的女人打从她进门教导主任就没正眼看，只是跟穿着公安制服的女同志说话，这会儿她突然开口，教导主任转身看着她，十分不屑，“我说了，你们一没学籍二不是县城户口，这样的学生我们不会收的。”
“那以前有没有其他地方的孩子转学过来插班的？”
“……有，不过……”
“不过不是农村来的对吗？还是不过因为我们没有背景，不认识什么大领导没跟您打招呼，或者是我们来了没带礼物没给你塞现金？”
教导主任瞪圆了眼睛，这些潜规则怎么能说出口，这乡下女人如此大胆，当真是无知者无谓，“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刚才说也有其他地方的学生转来上学，那么他们都是有学籍的吗？都是县城户口吗？我们从农村到县城来生活，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读书识字长大为祖国做贡献的机会。
我不知道主任您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收我的孩子，就算有些制度上面我们没有达标，可据我所知这些制度都是有弹性的。难道说这些弹性只对有权有势的人才开放吗？请主任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教导主任被苏向卉一袭话说得面红耳赤，指着苏向卉半天，最终迸出四个字，“无理取闹！”
然后他转身就走，就听见苏向卉冷笑，“既然你说我无理取闹，那看来你是不打算说理了。行，我去找个能说理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你一个农村人你还想翻天不成？”
“农村人？看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是农村人呀。”
被苏向卉戳中痛点，教导主任恼怒极了，“请你赶紧离开，我们学校不欢迎你！”
他不敢对于大姐呵斥，只把矛头对准苏向卉。
苏向卉把介绍信和证明叠好又装进口袋，对于大姐说：“于大姐，你知道教委在哪儿吗？”
“行，我带你去。”
两女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教导主任瞠目结舌，随即又自我安慰，我没有错，我是按制度办事。
然而两人刚出办公室，迎面走来一位女老师，抱着一叠书，手上的粉笔沫还没擦干净。
她看见苏向卉和于大姐，笑着快步迎上来，“苏同志，于公安，你们怎么到我们学校来了？”
于大姐看着那女同志，“您是？”
苏向卉却认出来，这正是那天儿子丢了，跟婆婆一块到派出所报案的那个女同志，后来彦海林帮着派出所抓到黑脸人贩子，又解救了一批被拐的妇女和儿童，她的儿子也得救了，他们一家人还对他俩表示感谢。
“是你呀，同志你好，你儿子最近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