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蔡桧的提问,那刘国忠竟是眼泪汪汪的开口说道。
“恩府,是弟子之错啊,当年若是弟子能够听从恩府的谆谆教导,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啊!”
蔡桧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高兴与不高兴似乎也感受不出来。
“恩府,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学生一定抓住机会,回报您,学生定然励精图治,好好辅佐陛下!”
看着那刘国忠疯狂磕头求饶的样子,蔡桧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不忍的脸色,刘国忠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嘴里的哭喊声则是变得更大了。
“恩府,自您离开京师,学生没有一日不活在愧疚之中啊,学生只希望回到当年,能够继续站在您身边学习的日子!”
说着,刘国忠磕头的力度也是大了几分,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斑斑血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蔡桧的眼中。
“当年是我没有教导好你,我也有错,若是那时候不那么纵容你,又岂会让你变成今朝这般模样?”
要知道当年的刘国忠也算是一个大才子了,而且刘国忠出身并不是江南等地的才子,反而来自北方晋地一带。
要知道在古代,世家大族掌握着天下书籍,穷人可是连读书的资格都没有的,也有富人拼尽了家产也只为了一份功名。
正是因为官的含义在这个时代所代表的阶级性,能够瞬间让人高人一等。
而世界上的人在这个时代也被分为了士农工商四个等级。
很明显排外最头的士就是那些有功名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文官都带着一份傲气的原因。
大魏朝中,这种阶级矛盾则是更加严重,甚至在士的这个阶层之中,更是分为了南北两派。
不过朝中官员大多来自江南富庶之地,且做出来的文章大多锦绣华丽,比之北方士子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在南方士子的眼中,北方士子的地位自然而然的低于自己一等。
然后便是根据背景又分为了寒门弟子和世家弟子,世家弟子本身有着大量的资源和不俗的社会地位。
而寒门弟子一无背景,二没地位,最后还没有读书最需要的金钱,可谓是要什么没什么。
所以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怪圈。
南方士子鄙视着北方士子,然后他们中的豪门世家弟子又鄙视着寒门弟子,所有的士子都鄙视着没有钱的穷酸秀才。
在这种大背景下,那刘国忠作为北方士子,在先帝三年时所中的状元便显得十分的珍贵。
当时的刘国忠一度成了北方士子还击南方士子的武器,所以自然刘国忠被当时作为翰林院院士的蔡桧所看重,收为弟子。
不过后来的情况大家也就知道了,刘国忠叛变,将自己的老师亲手送出了京师,自己取而代之。
再后来,甚至想要废帝另立,以便实现自己对于权力地位的渴望。
看着刘国忠撕心裂肺的模样,蔡桧长叹一口气。
“既如此,我便帮你一把吧!”
听了这话的蔡桧眼前一亮,手中动作却是没有停顿下来。
“多谢恩府,恩府再造之恩,弟子永世都不会忘。”
正说着,便听到那蔡桧接着说道。
“我便帮你入宫跟陛下问问,能否给你留个全尸,你犯的罪行太大了,为师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只希望下辈子,你能长点心吧!”
刘国忠原本脸上已经洋溢着兴奋之色。
整个人都好像在说,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东厂大狱这个鬼地方了。
下一秒,自己的老师告诉自己,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但是老师心疼你,所以给你选了一个好看一点的死法。
这一刻,刘国忠恨得牙痒痒,只想冲上前去将蔡桧一把撕了。
不过牢笼坚固的将二人分隔在两侧,蔡桧此刻似乎也是有些情绪不稳,脸上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而反观刘国忠,则是早就没了心思在听蔡桧所说的话。
心想着,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后落的下场居然还是逃脱不了一个惨死狱中的结果。
越想,刘国忠的脸色便越发的扭曲,直到最后,刘国忠那怒目圆睁,一脸狰狞的看着蔡桧说道。
“好好好,你蔡桧可真是一个好老师,弟子性命危在旦夕,居然毫无搭救之心,圣人的学说都被你学到狗肚子离去了吗?”
此话一出,蔡桧脸上大骸,这般有辱斯文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出来竟是刘国忠能够说的出口的。
“你怎可如此说?”
听了蔡桧这么说,刘国忠冷笑一声开口继续说道。
“我明白,你不必如此假情假意的说话,其实你不过就是觉得当初我抢了你的宰相之位,今日前来报复罢了!”
越是想到这,刘国忠如同发疯了一般站起来,在囚笼上疯狂的拍打,似乎对自己如今的境地十分的不满。
然而下一秒,一阵鼓掌声响起,赵成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大牢之中。
“好一段师徒情深感人至深的大戏,蔡相,如此小人,难不成你还要为他求情不成?”
蔡桧苦涩的摇了摇头,向赵成行礼开口道。
“陛下,老臣知错,不过让老臣对他动手,老臣还是不忍心,烦请陛下代劳吧!”
说罢,蔡桧便直接自东厂大牢离去。
直到这个时候,那刘国忠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日蔡桧前来时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若是自己晚那么一会儿露出心声,让赵成没有看到自己与蔡桧翻脸,或许自己真的能够有转机。
在蔡桧的搭救之下,或许真的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不过这个时候,说再多也都没意义了,看向赵成,刘国忠冷笑了起来。
“陛下不愧是陛下,如此老谋深算之举,让我这个活了半辈子的罪臣都自愧不如,是我输了。”
说着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赵成则是一挥手,一个番子端着一杯酒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