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清楚,纵然皇上和太后需要依仗你,可是咱们家也是需要皇上和太后的支持的。”
朱羽听着江玉儿这话,皱眉说道。
“你可是已经应了?”
江玉儿点点头。
“我跟太后说,若茵茵能得太后的照料,自然是好的,可是终究是太小,怕坏了宫里的规矩。”
“为保太后清净,以后我随着茵茵常居太后偏殿,照顾茵茵的起居,跟着她学习规矩。”
朱羽闻言,立刻说道。
“不行!”
江玉儿似乎已经是猜到了朱羽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起身,重新站在朱羽的面前,看着他。
“官人,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母女,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入宫即为人质,我清楚。可是,对于我来说,只有茵茵同我和茵茵一道入宫,没有什么分别。”
“若孩子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势必是活不下去的。”
“如此,反倒不如叫自己安心。”
说着,江玉儿拉着朱羽的手,继续道。
“我相信官人,一定会保我们母女周全。”
“眼下的分别,不过是暂时而已。”
“为求以后,这不算什么。”
朱羽看着江玉儿的眼睛,许久,缓缓闭上了眼。
已经答应了,想要再让太后把这个决定收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朱羽叹了一口气,伸手抱着江玉儿说道。
“既然已经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你入宫之后,记住,一切要小心谨慎,少言多听,切勿好奇。”
“平日里,该你看的,也要少看三分,不该你看的,一眼都不要多看多问。”
“最可能的,少出太后的宫殿。”
“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就能拖则拖,我一定会来救你的,知道吗?”
“还有,万事要隐忍,等我过去了,给你收拾他们。”
江玉儿看着絮絮叨叨嘱咐自己的朱羽,心里不由的流淌过一阵暖意。
她将头靠在朱羽的怀里,低声说道。
“知道了。”
两人久久的依偎在一起。
昏暗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影在墙上,拉出长长的一道来。
身影交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许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朱羽开口问道。
“谁?”
“公子,是我。”甜儿站在门口说道。
江玉儿闻言立刻从朱羽的怀里出来,擦擦眼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朱羽这才说道,“进来吧。”
甜儿推开门,看两人的眉宇之间都带着一份愁苦之色,不由得好奇。
“何事啊?”朱羽问。
“哦。”甜儿收回思绪来,说道,“那个男人醒了,公子可要去看看?”
朱羽皱眉,“那个男人?”
“对,就是公子救回来的那个剑客。”
“哦!”朱羽一拍脑门。
差点忘了。
“走,我去看看。”
朱羽回头看了江玉儿一眼,后者微微骇首。
朱羽快步朝客房而去。
床榻上,躺着的男人依旧是气若游丝,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很凶得很。
在朱羽进来一瞬间,还有点被吓到了。
柏阳子此时正站在男人的床边。
朱羽皱眉走上前来,对柏阳子说道。
“这人就跟个狼一样,你不害怕扑过来咬你一口啊?”
“病狼而已,有何可怕?”柏阳子说道。
床上之人阴沉着一张脸,冷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朱羽指着自己反问道,“这里是我家,是问我是什么人?”
“当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还什么人?”
“我说,你这个人,不要太狼心狗肺了。”
“好歹也是我们救了你,你最起码也要说一声感谢的话吧,就算是不说,你是不是也表情柔和一点。”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我们救了你,倒像是我们要杀了你一样。”
男人警惕的看着朱羽,上下打量了朱羽一眼,随后说道。
“我没有说要你们救。”
“哎哟我这个暴脾气。”朱羽闻言一撸袖子,说道,“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嘴硬的厉害啊。”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就活该让你是在大街上。”
柏阳子含笑看着两人,却是不语。
朱羽指着这男人说道,“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撇开眼睛,不去看朱羽,也不回答。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男人依旧不说话。
朱羽现在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
他点点头,对男人说道。
“行,算我倒霉,我真是的多余管你。”
说完,朱羽便快步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闻声赶过来的韩祯妍。
两个人差点就撞了一个满怀。
韩振亚身后的婢女手里端着药,忽然被这么一装,药瞬间洒了一地。
当当当。
药碗砸在地上的声音清脆作响。
幸亏是木碗。
不过,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毕竟那药碗里面的药此时一滴也不剩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婢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朱羽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说道。
“该死什么该死,干得好,该死的另有其人,有些人,死了就算了,吃这些药,浪费我的银子。”
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韩祯妍见状,连忙吩咐道。
“赶紧去弄一碗新的药过来。”
说完,自己则跟了上去。
朱羽一个人坐在外头的院子里,脸色看着不大好。
韩祯妍见状,上前一步,坐在了朱羽的对面,看了朱羽一会儿,随后轻声笑了出来。
朱羽听到韩祯妍的笑声,抬头看着她说道。
“瞧着我生气,你倒是开心?”
韩祯妍反问,“为何不开心。”
朱羽轻笑一声,“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韩祯妍努努鼻子,说道,“不过,我开心也不单单是因为公子生气, 更重要的是因为,我倒是意外,公子居然被这么一个捡来的人气成这样?”
“而且生气的同时眉宇之间还带着淡淡的忧虑之色。”
“倒是奇怪了。难不成你是担心这个人不成?”
朱羽见状,笑道,“还是你最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