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云朵朵坐在窗前继续看札记。
这本札记很厚实,她目前还没找到任何跟母亲有关的记录。
正在这时,窗被人敲响了。
她拧着眉,“谁?”
“云小姐,是我,主子有请。”谷因轻声道。
彦岫找她,莫不是伤口恶化?
“走。”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选择跳窗而出。
再见到彦岫时,云朵朵不禁感叹,白天果然不能说人,一说晚上就见着了。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就准备上前替彦岫把脉,他却躲开了。
“不是我。”彦岫淡淡道。
云朵朵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彦岫是请她过来替别人治病。
她随即幽怨地看了谷因一眼,事先也不知道说清楚,害她一见面就急吼吼去抓彦岫的手。
人家会不会以为她是变态?
谷因摊了摊手,他也不知道啊,再说他只是说主子有请,又没说主子有病。
“病人在哪?”云朵朵庆幸自己带了医药箱,而不是简单带瓶伤药。
彦岫领着她到一个房间外头,就听见里头惊呼,“小主子,小主子。”
医者的本能使得她两步并作一步,快速走进房间,连彦岫都差点没赶上她。
云朵朵进到房间就看见床上有个小孩烧得通红,且眼下已经开始抽搐。
是高热惊厥!
她连忙冲过去,顺手抄过一个丫鬟手里的汗巾团成一个卷,掰开小孩的嘴巴就塞了进去。
然后就动手准备脱小孩的衣服。
这时,突然有个年长一些的美貌丫鬟冲过来将她推到一边。
云朵朵没有防备,后背就被撞到了床棱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我们小主子身子金贵,岂是你能碰的?”她义正辞严地斥责云朵朵。
云朵朵气得大骂,“你是不是有病,没看我在救他?”
“我只看到你在冒犯我们小主子。”美貌丫鬟哼了一声道。
云朵朵眼看床上那孩子越发抽搐地厉害,又想过去施救,可却被几个丫鬟拦住。
“放开,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云朵朵急得不行,高热惊厥说不准会烧坏脑子的。
美貌丫鬟却不理她,吩咐另几个丫鬟,“拦好了,让她的脏手靠近小主子,就要你们的命。”
“你想要谁的命?”一道冰冷且含有杀意的声音传来。
一屋子人“呼啦”跪了一地,云朵朵趁这个空档冲到床边扒开那孩子胸前的衣服,将他的头转向一侧后又飞快在人中、谷合等穴下针。
做完这一切她才停下来站到床边,继续观察孩子的情况。
原本被彦岫震住的美貌丫鬟,此时回过神竟见自家小主子身上竟插着好几根针,吓得不行。
“你......你怎么敢?”说着就要动手去拔针。
方才云朵朵是没有准备,现下她会让这丫鬟为所欲为?
等她上前,就被云朵朵一脚踢开,丝毫没留情。
“大夫的针你也敢动,脑子呢?”云朵朵嘲讽地看着美貌丫鬟。
同时也意味不明地看了彦岫一眼,家里用这样的蠢东西,什么眼光?
汀兰震惊,她竟是大夫?是主子说一会儿会来的神医?
长得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哪个想要在主子面前露脸的丫头,想着打压一番绝了她的非分之想。
如今得罪了这人,她该怎么办?
“杖毙。”彦岫看都没看那丫鬟一眼道。
美貌丫鬟一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神情,眼中满是不解与哀伤。
一点小错,主子竟要她的命?
可她并不知道,床上那小孩的情况方才十分危急,若不是云朵朵抢救得宜,他这会儿说不定自己把舌头都咬断了。
彦岫恼恨她伺候人这么久,竟不了解情况,可见是没用心。
既如此,还留着干什么?
“主子,我是汀兰,是您亲点来照顾小主子的汀兰,您怎能处死我?”汀兰满眼都是控诉。
云朵朵听着很有点痛斥负心汉的味道,不禁看着彦岫微微勾唇,有点期待他的回应。
可彦岫并未回应,只是招招手让人把汀兰拖出去。
任凭汀兰怎么哭喊,都没有看她一眼。
还走到云朵朵跟前道歉,“抱歉,是我御下不严。”
云朵朵摇摇头,她只是被推一下,汀兰都要被处死了,她还矫情什么。
“这是......”她指着床上的小孩问道。
“我弟弟,冬儿。”彦岫面色颇为担忧,“他......如何?”
还想问能不能治,又觉得是白问,索性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