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刚刚走神,脑子想的是景王府那些纨绔欺负云笏那么长时间,景王府的人不可能半点不知。
知道却听之任之,显然也是不把定远侯府放在眼里。
想到这,她身上就难免带些戾气。
曾经就有人说过,她想事的时候会让人有退避三舍的冲动,甚至让人害怕,想发抖。
那人将之形容为不怒自威。
她本来觉得是胡扯,可看素香被吓得这样,想来那人所言并不太虚。
“小姐,您方才太吓人了,奴婢还以为您要要奴婢的命。”素香这会想着还有些心有余悸。
云朵朵摸摸她的头,“傻瓜,你家小姐哪舍得,不过云笏这事确实要解决。”
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就断没有让自家子弟在外受辱的道理,哪怕她现在还没看清三叔的为人,可稚子何辜?
近年来,其实景王府也不太成气候了,家中子弟没一个出挑的,尽是些招猫逗狗的纨绔,这一点还不如他们定远侯府。
云笏在那能学什么?亏他今日还昧着良心跟她说还好。
第二日,云朵朵就找她爹爹把事情说了。
“要么,给他们请个西席回来?云峥也到年纪读书了,几个女孩子也可以学一学,多读点书总归要好些。”云朵朵提出自己的建议。
云卫宗有些沉默,他没想到云笏只是出去读个书,竟被人欺负成那样?
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对堂弟妹的事竟也这么上心,真是跟她母亲一样善良。
“你三叔费那么大力气才把人塞进去,就冲着景王府请的那位先生去的,现在要他把人带回来,只怕……难。”云卫宗有些愁。
别看他那个三弟平常看着没什么主意,可云笏读书这件事,他可是认死理的。
“这您别管,我自有办法,您就说这西席您能不能请来?”云朵朵冲她爹爹笑道。
她爹爹当年也是读过书的,同窗里总有个把才学出众的人吧?
至于说服三叔的事,当然不能让她爹爹来,否则将来云笏要是学不好,不是要怪她爹爹头上。
谁让刀子割着肉了,就让谁去劝三叔。
“西席当然能请,满京城落第的举子一大把。”云卫宗对此很有信心。
他的动作也很快,次日就将西席先生请上门了,说起此人还蛮有名,是才华气度都为人称颂的玉竹先生。
以他的才华,要考科举自然问题不大,但他偏偏没有考运,参加两次科考都碰上舞弊事件,成绩作废。
他索性也就不考了,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当官的命,就准备著书立说,扬名立万。
云朵朵没想到她爹爹竟能请来这等人物,心下对爹爹的能耐有了新的认识。
他被请来暂时对外称是给云朵朵请的西席,她是想让府里的孩子来读书,可上赶着不是买卖,白送的机会也没人珍惜。
许氏知道消息,回头就在云瑶面前酸,“云朵朵那小蹄子,都多大了还请什么先生,可着老太婆的嫁妆祸祸。”
云瑶想翻白眼,那人家也有的祸祸,你的嫁妆舍得给我祸祸吗?
而云絮却费心打探了云朵朵那位先生的消息,知道是玉竹先生后,她觉得这大概就是大堂姐说的契机。
十六那日,大堂姐跟她确认笏哥儿是不是在景王府受欺负,还问她想不想帮笏哥儿从景王府出来,完了就让她回来等契机。
她想得清楚,大堂姐终归还要出嫁,即便要学能学多久,可见大堂姐是为她弟弟或者说为家里的孩子请的。
否则大堂姐十六年都没有请过先生,却在知道云笏受欺负之后请?
大堂姐如此胸怀,她母亲却跟着二伯母一起……云絮的脸皮有些发烫。
弟弟的事大堂姐已经办成大半,后面的她一定会办好,将弟弟带离景王府那个火坑。
往后她还要对大堂姐好,约束母亲不掺和二伯母的算计。
不过要是云朵朵知道云絮把她想得这样高尚,只怕脸皮也要发烫,她这么做也是有她的目的的。
她不止是想让府里的孩子读书,宗族里那些她也要纳进来。
爹爹若不再续弦,真要过继一个孩子,自然要优中选优。
她不能让二叔、三叔觉得侯府只有他们两房继承人,否则他们要是心狠一点,只怕要对大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