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采蘅顿住脚,转过脸来看她,看的她心头不安,他凝眉道:“朕说过,案子结束了。”说完,抬脚继续向前走。
“是。”齐胭怯声道,又听闻他说了一句,“不用送了。”她立即转身沿路返回永福宫,她知道就算苏景景参与了皇上也不会追究她的罪过,刚才就不应该提起苏德妃,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翌日一大早齐胭就忙好洗漱梳妆,捏着太后昨儿送给她的令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推门而去,想到什么又退回两步看窗台上的杜鹃花,它安然无恙的绽放着花,旁边结出几个骨朵儿。
“裕华,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把花照顾好,不能用热水浇花!”想起昨夜里对裕华说的话,齐胭心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愿意站在皇帝旁边,站在宫门远远便看见慕采蘅在太监的簇拥下登上龙辇,可又不知站到何处,茫茫然加入宫中女眷的队伍,无奈她的宫装实在太与众不同,身材又高挑,小福子眼尖,一眼就瞄到她人鹤在那儿,立马飞速把她扯出来,呵腰道:“齐宫令,您应该上御前伺候。”
“太后只是命令我护皇上安全,没叫我伺候他啊!”齐胭感到周围齐刷刷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也得在御前近身守着,离那么远,能护到皇上安全么,万一遇上不测,也来不及救驾啊?”小福子问的她答不上话来,把她推到皇帝的马车前面。
齐胭嫌弃坐在作御旁边,扭头往后看车内一点动静也没有,轿帘纹丝不动。
这次大祭祀,皇帝率领后宫嫔妃、文武百官陪祭,马车相接,御仗队伍浩浩荡荡的经过繁华的京街闹市,再经过御道最终抵达目的地大祀殿。
除了淑妃,全部宫妃都随行出宫陪祭,皇后在车厢内撩起轿帘看前面的龙辇,张大眼睛抬眉看去,气坏了怒道:“凭什么齐宫令能和皇上同一辆马车,本宫却不行!”
不止皇后抱怨,身后的妃嫔看到都不停抱怨,有些妃子嘴上不说心里记着恨。
齐胭没想到受到多人的忌恨,一到达大祀殿便跳下马车,垂首看脚尖,慕采蘅在王勤和万吉高高撑起的华盖下走进大祀殿内,头戴平翅乌纱帽,身穿斗牛蓝罗袍的官员分两列跪在通向殿台的道上,留中间的地心路给皇上,乐工奏着礼乐,陪祭文武官员三叩九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威严的走上殿台,见酒果牛羊牲畜都摆在坛前,回头示意身后的人不必上前来,齐胭只好跟随到石阶下便立在那儿。
慕采蘅庄重的听读祝,虔诚跪拜后,手执线香打算行香,礼部尚书上前来帮皇上打火折子,他将火点燃的线香插入青铜鼎内,才刚收回手,他发现香火熄灭了,环视一周后发现所有的香烛都尽数熄灭。
底下的人开始躁动不安,指指点点,慕采蘅知道供奉的香烛燃烧后灭了,这是供奉之人的不吉征兆,慕采蘅努力保持镇定,维持体面。
“有预备的香烛,拿出来点上。”慕采蘅吩咐负责的礼部尚书。
短暂的安静后,礼部尚书亲自带着新的香烛来,等着皇上一直重燃香烛行香,可同样的情况又出现了,不过这次是连燃都燃不起。
众人皆捏一把汗,礼部尚书低头看看手头上的线香,认真打量一番,焦虑的说:“皇上,这香似乎受潮了,清明时节多雨,空气潮湿,看来……今日得耽误皇上的事了!”
慕采蘅怒视,极其不满意瞪他:“你是想让天下的百姓议论朕对天大不敬吗?你全负责此事竟然这般做事,朕看你已经不想礼部待下去,不想做就致仕!”
礼部尚书扑通一跪地,担心脑袋搬家一直开口解释,洗脱自己的嫌疑:“臣昨天夜里清点香、烛、牲等确实置办的妥当了,谁知今早香烛都出了问题,臣也纳闷装香烛的木盒为何都自动裂了缝。”
慕采蘅冷静的思考着,斟酌了一番后,派礼部尚书重新去买香烛,又让文武百官和众妃嫔们驾马车相接而散,自己留下亲自妥善处理。
慕采蘅不顾众人的目光,与沈晏眼神交换来到置放祭品的奉安殿,齐胭见王勤和万吉也跟着去,自己也死皮赖脸的跟上。
“你先护送龙辇回去,朕还要留下来,虽知道迷信不可信,可是要安抚民心必须行香才行!”慕采蘅交代沈晏。
齐胭本来就要进奉安殿的,谁知道就见着熟人了,她假装视而不见,赵司杨二话不说上前拉她到无人角落里,齐胭不悦甩开他的手,把头偏过一边:“表哥,你轻点,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动不动就碰我!”
“胭儿,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赵司杨红着眼睛,握紧拳头恨恨问,“你拒绝我几回亲事,让我们赵家颜面扫地,我身上就真的没有一点值得入你眼的嘛?”
“表哥,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永远只能是亲情。”齐胭无奈道,心里有丝丝愧疚。
“你就这么眼光高想和皇家攀亲,不屑我们赵家?我真的对你的很失望,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赵司杨步步上前,齐胭见他失心疯一样,害怕的往后一直倒退,可后面是墙角跟已经没有退路了。
赵司杨手没离开过她的肩,一直晃个不停,他没意识到他的举动过激,只是渴望得到她一个解释,齐胭身子摇摇欲坠,丧气的别过眼,这样的话说过无数次,他非要这样执着让齐胭十分厌烦。
要不是看在是自己表哥的份上,她真的想打醒他,就在她想开口大声破骂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你们在干嘛?有话好好说,你还是先…放开她。”
是慕采蘅,不过他换了一身常服,齐胭气哼哼的推开赵司杨,走到他面前福身问:“皇上,你怎么穿成这样?”
赵司杨没目睹过圣上真容,听到齐胭这么一喊,立马僵在原地,随后掩藏内心的醋意,抱拳道:“见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