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有亮，林小艺就起床进厨房做饭。
昨天师父说了两句好话，她就稀里糊涂的把丛灵熊谷带过回的灵果全都上交了。
“实在是太可恶了。”林小艺啪的一声把水瓶扔在水缸里。
不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怎么从师父身上就看不到这一点。
还有师兄仗着自己长得还好看就给她下迷魂药，害得她在不知不觉中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做饭就算了，师兄做饭实在是太难吃，没有想到还要让自己挑水劈柴，洗衣。
一想到昨天师父说既然她已经洗精伐髓了，那就不要浪费，抓紧时间修炼她就头疼。
别人修炼不都是坐在床上弹着腿运行功法吗？怎么她却是到山上去跑步，每天还要比之前更加辛苦的练俗世武功？
她现在严重怀疑潮音派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
“你小心着点儿，这可是咱们拍最后一个水漂了，摔破了就没得用了。”
张宗越不放心师弟一个人做饭，早早的起来看林小艺的情况。
“哦，吓死我了。”林小艺手中的米差点掉在地上，“师兄，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又不是杨丹那个鬼东西做什么吓人呢？
“是你嘴里只顾着嘟囔师父，根本就没有听见我叫你好吗？”她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没你听错了，哪有的事儿。”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呢？坚决不能承认。
“要做什么饭，我给你烧火吧。”张宗玥一甩袖子坐在锅底门前，熟练地掏出打火石点燃了火。
“行，多谢师兄啦。”有人帮忙还拒绝，那才是傻子呢。林小艺觉得自己不傻。
她熟练地在锅中米汤里加了一个苹果，这样炖出来的粥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喝。
“师兄，你有没有去过外面？”林小艺忍不住好奇道。
“唔，没有。”张宗越要往锅底添柴的手顿了一下。
“啊，那你得多小就来山上了？”这多年都在山上长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不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件事情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不是师父，自己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吧。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能往哪里躲呢？
终究会被找到的。就算别人找不到也会被饿死的。就算饿不死，也会被豺狼叼去当肉吃了的。
师兄好像有故事呢。不过张宗越不愿意说她也不想去打探别人心底的秘密。
尽管心里好奇的像猫爪一样在挠，林小艺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你家中没有别的人了吗？”听师傅说，师弟是被祭河神小童子，正好路过就救了他。
“没有了。”其实林小艺也很好奇，这个身体到底有没有亲人了。不过对她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血缘亲人了。
如果这个身体还有血缘亲人呐，他们也一定不希望林小艺回去吧，回去了能干什么呢？还是免不了祭河神的命运。
即便早就已经知道小师弟的身世可怜，可是此时张宗越忍不住生出了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没事，师兄。”你小姨正好抬头看见张宗越眼中的心疼，“不是还有你和师父的嘛。”
“对我们三个是一家人。”张总越温和的说。
“那师兄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就不用我挑水劈柴，洗衣服了。”林小艺举着勺子开心的说。
“你想多了。”张宗悦低下头掩饰自己抽动的唇角，实在是憋不住了，师弟真是像个傻猫一样。
“切，那还说什么一家人就数我年纪最小，你们这样是虐待儿童。”
“我们这是在培养你独立生活的能力。”
“哼，强词夺理。”
两人打打闹闹的一顿饭很快就做完了，老王头也闻着香味儿进了厨房。
“哟，好香啊。”终于能投出大徒弟猪食的魔咒了。
“去洗漱去。”杨小艺和张宗越不约而同的对伸手捏菜的老王头说。
“洗过了。”老王头淡定的把炒鸡蛋放到自己的嘴里。
“你蒙鬼呢！你看你眼角的眼屎，还有你这灰色的爪子，怎么看都没洗快去洗洗。”张宗越嫌弃的把他推出了厨房。
“唉，世风日下，想吃饭还要看徒弟的脸色。”
真好，林小艺看着张宗越和老王头。
林小艺的手艺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因为张宗悦做饭太难吃了。
老王头夸张的吃了平时两倍的饭量，那加了苹果酸酸甜甜的米粥就喝了四碗。
“好喝，再来一碗。”
“没有了师父，只有刷锅水了。”看着老王头撑得浑圆的肚皮，林小艺吓得赶紧把锅刷了。
“呃，”老王头打了个饱嗝，刚咽下去的米粥差点顶出来，“行吧，那不喝了。”
好久没有吃这么撑过了，想到以后每天都有这么幸福的日子，老王头忍不住在心里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师父，徒儿想下山。”上山十载，从未见过山下的景象，从前没有想过，可是林小艺今天早晨的话又勾起了他心中的想法。
这么多年从未忘过爹娘的惨状，可他一不能修炼二不能练武，一个文弱书生，何谈复仇。
不过现在他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更何况天天待在山里，哪里有能力和仇人抗衡呢？
“你再说一遍。”老王头刚刚还笑的灿烂的脸，听见张宗跃的话，连板的像刮了暴风之后的海面。
张宗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老王头的眼睛，“师父，徒儿想下山。”
“住口！”老王头一把拍在桌子上，今年的老桌子吱哇惨叫一声断了。
还没有见过老王头这么生气过，林小艺吓了一跳，“师父不就是下山看看嘛…”
“闭嘴！”老王头吼了一声。
林小艺乖乖的闭了嘴。
“师父，徒儿想下山。”张宗烨看着老王头，一字一句的说。
老王头愤怒地站起来，一脚踹在断了的桌子上。喘着粗气，半晌扭头走出了屋子。
“你死了这条心吧。”远远地，他的声音传过来。
“师兄…”
张宗月举手止住了林小艺的话，“没事。”
林小艺呆呆的看着断了的桌子，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