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歌恍然大悟,心里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或许这从一开始就是大乾的阴谋。
他们一直想要找一个借口打天晟,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纳兰鸯活着当上皇后。
刚刚纳兰鸢说这里不安全所以才要这么多机关,其实他清楚,想要他命的人一直是大乾的人。
只要一国公主死在这里,大乾就能借口打起来了。
固然,纳兰鸯本尊确实以一种谁都没有想到的办法帮他们完成的愿望,可是大乾不知道。
如今‘纳兰鸯’活得好好的,他们找不到机会杀他,只能借口毁掉纳兰鸯清誉,到时候如果祝恒海不满意,悔婚了,他们依然能天晟戏弄大乾的借口揭竿而起。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想清楚这一层之后,祝颜歌连忙上前呵斥,“快松手!”
可是纳兰鸢像是完全失去理智一样,一个拳头一个拳头往大乾使臣脸上砸,他那脸都快被砸得血肉模糊了。
就在她咬咬牙想要冲上去抱住纳兰鸢拳头的时候,一道声音石破天惊地响起——“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祝颜歌看祝恒海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茫然,大概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大乾使臣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从他的角度还真不一定能看到,连忙道,“快点阻止他。”
祝恒海主打就是一个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特别听姐姐的话,几步上前,抓住了纳兰鸢的手臂,这才看清他砸的人是谁,脸色当即大变,“你是不是疯了?”
“你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祝恒海气急返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罢,出手成爪,擒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直接掀翻在地,转瞬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十几招,祝恒海竟然微落下风。
纳兰鸢跟个疯子一样,爆发力自然不能与往常相比,他挨了他好几拳。
祝恒海也是一个越激越狠的人,被揍了几拳不退反进,两个人就跟对付杀父仇人一样的对付了彼此半天,祝颜歌在一边看得十分牙酸。
她有些怀疑自己让祝恒海来阻止这一切是不是对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去拉开他们啊。”看那些护卫还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看戏,祝颜歌觉得十分好笑。
她说完,这几人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要上去拉开他们。
“谁都不要过来!”祝恒海呵斥,他满眼戾气和兴奋,他倒是要看看这大乾的皇子有什么真本事,平常一直在自己面前扮猪吃虎,终于给他看到了一点马脚,他抹了下额头上滴下来的血,呼出一口腥气,又一拳重重砸在了纳兰鸢的下颚处。
这一拳其实并不刁钻,如果要躲开肯定不至于躲不开,可是纳兰鸢就跟突然傻了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直接导致了纳兰鸢原本气势汹汹的一拳泄去了几分力道,穿过他的脸颊砸在了地面。
纳兰鸢眼中的怒火一下子好像全部消失了,平静得像是一口枯井一样,“你杀了我吧。”
“是不是病得不清了?”祝恒海又抬手抹了一下唇边的血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就是被打了两下吗?动不动就闹到要死不活的地步。”
一滴眼泪从纳兰鸢眼角滑下,他怔怔地说,“杀了我吧。”
祝恒海突然就觉得很没有意思,抓着他的衣领,用力地晃了他的头两下,“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朕要杀你的话有一百种办法,拖不到这个时候,你要是想死也不用非要脏了朕的手,你一定要为别人寻死觅活,自己一个人是活不成了?”
纳兰鸢偏过了头,喃喃自语地说,“原来我一直都没有保护好她,她什么都不跟我说……”
祝恒海看着他水光闪烁的眼睛,突然之间觉得十分无力,跌坐在一边,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祝颜歌连忙上去扶住他,看他脸上都淤青了好几块,心疼得不行,可是看纳兰鸢的脸也没有多少好肉了,一股火气就吞回了肚子里,她吩咐道,“快宣御医。”
下人也被这种情况弄懵了,前脚跟踩着后脚跟地跑去叫御医了。
祝颜歌先拿手帕把祝恒海脸上的血都给擦了擦,语气之中都是掩饰不了的抱怨,“我是叫你来拉架的,不是叫你过来打人的,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情?”
祝恒海龇牙咧嘴地笑,“没事,皇姐,都是皮外伤。”
祝颜歌捏了下他的手臂,“你们两个这样子,过几天可是就要举行封后大典的,你们大概就是历史上第一对成婚前互殴的帝后。”
“这不是挺好的?反正先帝先后是貌合神离,我们干脆就不做那种面子工程了,直接大打出手。”祝恒海死猪不怕开水烫。
祝颜歌拧了下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你可是一国之君,哪有这么小肚鸡肠的,传出去多不好听。”
“要是别人知道我打女人,那些一直想要进后宫的小兔子肯定吓得不行,那以后我不就再也不用为此烦恼。”
“你倒是看得开。”祝颜歌看他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又去查看了下纳兰鸢的情况,他除了刚刚那两句话就什么也不说了,估计是被打击得不清。
祝颜歌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问道,“你难道想要永远烂在过去吗?”
纳兰鸢抿唇没有说话。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祝颜歌替他把袖子上沾的灰尘都拍了下来,“好好活着吧。”
纳兰鸢没有说话,简直像是丢了魂的木偶一样。
祝恒海突然说道,“皇姐,我跟他说吧,你们都出去。”
祝颜歌略有怀疑地看了他一样,生怕他们两个再打起来,这可真是会要了人命的。
“放心,皇姐,我可不会对病秧子下死手。”
祝颜歌勉强算是安下了心,带着下人出去了。
大乾使臣被两个侍卫抬了出来,他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