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玉斟酌了片刻言辞，才缓缓开口，“说实话，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你杀了人。”
珍珠上前，抓住他的袖子，“大人，我球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现在已经官至尚书了，他们哪里敢把你怎么样，所以只要你不想要我死，就没有人可以让我死。”
颜良玉的表情慢慢就冷了下来，“所以杀人偿命，你是不打算还了？”
“不是我不打算还，是我刚刚那种力道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这个女人甩到这里。”珍珠急忙否认，“大人，你是聪明人，肯定不用我提醒的吧？现在盯着你的人这么多，想让你死的人又这么多，你怎么知道这不会是他们的阴谋？”
颜良玉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失望之色，“看来我之前教你的，你已经全部都忘记了。”
珍珠呆呆地看着她，“什么？”
“我教你做人做事都要又良心，你当时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
珍珠欲哭无泪，“我做到了啊，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可能不是我做的，大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祝颜歌方才将楼下的一幕全部看在眼睛里面，觉得现在是时候说一句公道话了，于是上前一步，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可能如同这位姑娘所说，是别人想要挫一下芳菲阁的锐气。”
颜良玉又揉了一下山根，“怎么说？”
“颜大人，你不习武，所以肯定不知道，这姑娘刚刚甩的那一手软绵绵没有任何力道，肯本就不可能把一个正常体型的成年人给掀开。”祝颜歌沉吟片刻。
珍珠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地看着祝颜歌，“大人，你听到了吗？”
“那依你之见，又是如何呢？”
祝颜歌蹲到尸体旁边，“依我之见，我觉得事情很简单。”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手探到了尸体耳后，轻而易举的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而后把人皮面具朝上正对着颜良玉，“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面具一下来，众人顿时哗然了。
颜良玉也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是有人冒充这个女子，想要抹黑芳菲阁？”
若是不顶着这张脸，那红衣来寻仇名不正言不顺。
“是啊。”祝颜歌看了一下那具尸体的正面目，也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女，她有些遗憾地探了一口气，抬起手将少女的眼皮给合上，旋即看向颜良玉，“最近肝火挺旺盛吧？没有看出大人你是喜欢断章取义的人。”
颜良玉面露歉疚，“琐事太多了，而且这丫头也总是三番两次做出这些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是我莽撞了。对不起。”
珍珠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什么都没有说，只道，“大人，现在这具尸体怎么办，就算我们知道她是伪装的也没有用，问题是这个人真的死在了芳菲阁里面。”
祝颜歌抓了少女的手腕查看片刻，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尸体和后脑勺的伤口，“这个伤口太浅了，应该是不至于致命的。”
“应该？”颜良玉摇头苦笑，“那些官府的人可不会信我们的‘应该’。”
祝颜歌微微一笑，“这难道还不简单吗？”
她说着，围着那个琉璃台的尖角转了一圈，找了一个角度，二话不说仰倒下去，让自己脑袋也磕了一下琉璃台。
众人顿时失声叫了起来，没有想到祝颜歌竟然会只身涉险。
祝颜歌的反应也狠平淡，好像自己不是什么肉体凡胎，撞完之后就默不作声地扶着脑袋站起来，“这个琉璃台的尖叫是圆润的，我刚刚是复刻这个女子摔上去的力道，我能做到的差距绝对不会太大，所以连出血量都不是很多，怎么可能会死？”
颜良玉连忙叫人下去拿伤药，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若是一个不小心真的出了什么事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必担心，我既然能做出这种事，肯定是心里面有数的。”祝颜歌揉了一下自己的后脑。
颜良玉接过锦绣拿来的药膏，将祝颜歌强行摁在了凳子上，给她擦了一下后脑上的血，就要上药，“陛下跟我说，你很像长公主，我看了你的第一眼，确实觉得十分亲切，现在又觉得不像了，长公主最是娇气怕疼，怎么可能会跟你一样傻。”
祝颜歌不知道自己在颜良玉眼里面竟然是这种形象，一时之间哭笑不得，“是吗？”
颜良玉用手指沾了下药膏，轻声的‘嗯’了一下，“长公主娇气是娇气，不过她这个人特别好，若是没有她，芳菲阁姐妹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提到‘长公主’，现场的氛围显然更加低沉了些，众人的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
祝颜歌有些不自在这种还活着就受到所有人缅怀的气氛，挠了一下耳后，哈哈笑了一下，“好了，长公主若是看到你们一个两个因为她离开而黯然神伤，估计也不会开心吧。”
“若是忘记了长公主，我们不是很没有良心么？”锦绣低声说到，“她的大恩大德，我们全部都记在心里，今生今世恐怕是没有办法回报，但是就是下了黄泉，喝了孟婆汤，我们也不会忘记她，”
祝颜歌低下头，遮掩去眼中莫名的光彩。
而颜良玉有些疑惑地看着祝颜歌的耳后，方才她不自在的时候抠了一下这里，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的皮，是太干了还是……
她朝着祝颜歌耳后碰去，被她迅速拍开了手。
“颜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说我们两个也就认识不久，你这样不好吧。”祝颜歌揉着自己的耳朵，知道可能露出了什么端倪，不动声色朝着耳后按压一圈。
颜良玉确实已经想到了眼前的人可能同样戴着人皮面具，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一开始接触的人可是陛下，自己似乎只是被顺便结交的那一个，那他又为何会突然造访芳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