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最多是配合别人演戏。”霍渊抿唇。
竟然全部叫霍渊猜到了。
难怪他一点都不恨自己，对于自己更是一种时时缅怀的态度，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看到是我把你推下去的，我可以保证我没有，证人就是你弟弟。”霍渊满眼悲戚地说，“我当时以为我母妃真的被你害了，根本就想不到要怎么面对你，怎么可能再去追你。”
祝颜歌也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所以你当时其实是跟恒海在一起的？”
“是，我把我母妃的尸体一起带走时，看到林中有一架马车，我就上去了，祝恒海当时是清醒的。”
祝颜歌有些困惑，若是如此，纳兰鸢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难不成当时纳兰鸢不在？
“林中当时有刺客，原本是纳兰鸢护着祝恒海离开的，后来他去引开护卫了。”霍渊大概看出了她的困惑，“后来我看祝恒海没事，就独自离开，没有多久，就听说了你摔下饮冰山的消息。”
祝颜歌大概想明白了，纳兰鸢是很有可能不知道在自己摔下山的时候，霍渊一直陪着祝恒海，而他为了帮自己保守自己尚未去世的消息，一直没有跟祝恒海通过气，所以才造成了这个误会。
“你若是不信我，你可以去问问他们。”霍渊一字一顿地说，“我绝对不可能把你推下去。”
祝颜歌神色松动了，那么这些年，自己都在做什么？
“这么说来，前几日我和恒海在回天晟的路上，遇到了一次伏击，也不是你？”
霍渊摇了摇头，“我是和纳兰鸢一起来天晟的，你可以去问问他。”
祝颜歌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现在她不知道该觉得自己可笑，还是可怜了，原先觉得霍渊没有对自己动情，自己一直在死缠烂打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可笑，现在是觉得自己误会霍渊这么多年可笑。
其实这件事情的端倪也不少，若是自己稍微清醒一些，未必不可以发现，但是这些年来她被仇恨迷住了双眼，一心浑浑噩噩的想要报仇，竟然一叶障目，完全无视了那一些疑点。
这么说回来，自己这几年来走弯的路，似乎谁也怪不了。
只能怪自己不够细心。
“我……”祝颜歌语无伦次地说，“我确实是配合别人演戏才用刀捅了你母亲，不过，不过……”
霍渊摁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不用紧张，慢慢说，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所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说。”
祝颜歌哽咽得红起双眼，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渊，“我害你等了这么久，你难道不会记恨我吗？”
“怎么可能，我这些年真的很想你。”霍渊隐忍地说，“你竟然能或者出现在我面前，已经让我如同置身梦境一样意外了，我怎么敢恨你。”
祝颜歌眼角滑下一行眼泪，“我还一直想让你死。”
“这有什么，若是我以为是你让我摔下悬崖，我也会恨你的。”霍渊又慢慢将她搂入了怀中，轻声叹息道，“还好你没有事，疼吗？”
祝颜歌知道他问的应该是掉下悬崖疼不疼，那一种粉身碎骨的滋味自己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疼。”
霍渊的手抚摸上她的脑袋，“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祝颜歌也默默伸出手，环抱着他。
两人就这么相互搂着，谁也没有出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呼吸也渐渐从一开始的急促变得十分和缓。
下山的途中，祝颜歌将自己这些年在做的事情都跟霍渊交代了一次，他听完之后，沉默片刻，牵起她的手放在唇畔亲了一下，满目怜惜地说，“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一路下山，他几乎一路都在说这种话，听得祝颜歌有些哭笑不得，又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慨叹，“其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倒是觉得这三年于我而言是一种很好的磨砺。”
霍渊摇头，“我只想你永远当长公主，被所有人捧着爱着，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这是在东凌混不下去了，所以打算再来天晟入赘吧。”祝颜歌有些好笑地调侃。
霍渊却没有否认，眉目之间都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温和，“你若是愿意，我自然也可以继续留在天晟当质子。”
祝颜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其实我现在对长公主不长公主的，也没有什么执念，我之前不是说过，我想过归隐山林的日子，这三年其实已经算是在提前完成愿望了。”
旋即，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芙蓉膏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东凌搞的？”
霍渊凝视了她片刻，旋即点了一下头，“是我父皇，他想要通过芙蓉膏搞垮天晟。”
祝颜歌看他承认的这么果决，微微蹙眉，“你是什么看法？”
“我是什么看法，公主不知道？那日在船上那个摊贩，难道不足以表明我的立场吗？”
祝颜歌立刻想起来了昨日要行刺颜良玉的小贩，顿时睁大了双眼，“那个人是你的人？”
霍渊微微颔首，“我本意就是要提醒颜良玉，不过她好像并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说得过去了，东凌帝想要将芙蓉膏贩售入天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办法，想要将芙蓉膏塞入河灯之中，霍渊毕竟是东凌人，不可以阻止得太明显，所以就只能通过小贩刺杀颜良玉，故意将河灯暴露出来。
不得不说，霍渊的办法真是够标新立异的，若是自己那一天不在，没准颜良玉还真要被捅一刀。
“放心，颜良玉身边有高手护着，那个中郎将。”霍渊看出了她的想法，又出声道。
祝颜歌挑眉，“原来中郎将也是你的人，这么说来，那一盏灯也是你授意让他找回来，并且告诉我们会流到哪里去的了。”
霍渊没有否认，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