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之中，有几分旖旎温馨。
祝颜歌莫名觉得有点尴尬，揉了一下鼻子，想起方才霍渊说的话，又随口道，“其实云浅浅一直是那种人吧，只是在你面前装的比较好。其实换做我是她，我可能也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
见霍渊直勾勾地看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觉得她挺了不起的，而且我看过她身上的伤口，总感觉她常年应该都处在一种不是这么友好的环境里，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变得十恶不赦，只是自私了一点。”
“她把你害成这样，你难道不讨厌她吗？”霍渊淡淡问道。
“世间很多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对错是非就能简单粗暴地被划分成两块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如此，大部分人也都是不好不坏，她虽然害了我，可是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在权衡利弊之下对自己和爱的人最好的选择，我不觉得算错事。”祝颜歌说着，就躺在了床上。
霍渊一时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蠢？”祝颜歌歪了一下头。
“没有，你这样挺好的。”霍渊认真的凝视着她，“正因为如此，我才这样喜欢你。”
祝颜歌忍不住睁大了双眼，这还是霍渊第一次开口跟自己告白，当即有些兴奋的直接弹坐起来，握住他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霍渊的耳根反而慢慢变红了，说什么都不肯再重复一次，只道，“好话不说第二次。”
祝颜歌忍不住撇撇嘴，“什么叫做好话不说第二次，简直就是扯淡，如果事关情爱，说再多次也不过分吧，我就是需要别人一次又一次的确认爱我。”
霍渊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次没有任何的迟疑和躲闪，语气之中全是一种温柔低沉，“我喜欢你。”
“……”祝颜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就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样的疯狂，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觉到自己脸上开始发烫，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始结巴，“什，什么？”
霍渊暗暗警告道，“适可而止，好话不说第三遍。”
“哪有这一种歪理，就是随便你怎么说呗。”祝颜歌小声嘀咕，能得到他第二次告白心中已经满是不可思议了，她没有继续得寸进尺，只是不断在心里反复咀嚼那一句话，忍不住的捏了一下自己耳垂。
霍渊也跟着捏了下她的耳垂，语气之中透露出一种少见多怪的稀奇，“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害羞，我一直以为你脸皮很厚。”
祝颜歌微笑道，“是这样的，其实这种话你可以不用当着我的面说。”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移开了目光，又偷偷通过余光观察了一下彼此，被彼此的鬼鬼祟祟同时逗乐，而后抱作一团。
祝颜歌终于忍不住说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面的秘密，“霍渊，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就是我不想要孩子，我其实挺讨厌孩子的，可是你好像很喜欢。”
霍渊没有说话。
祝颜歌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几眼，柔声说，“我知道，当父亲好像是每一个男人都拥有的想法，可是我不想，我是真的很怕疼，你知道生孩子有多可怕吗？”
霍渊叹息了一声，揉着她的脑袋，“没有关系，虽然我确实很希望你能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可是你若是不想要，我不会强迫你的，而且我也不忍心让自己喜欢的人去鬼门关走一遭。”
得到了他这么个回答，祝颜歌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松一口气，毕竟霍渊这个人实在是太敏锐了，说不定自己刚说完没有意愿要孩子这件事，他就能联想到之前为什么辛苦了这么久始终没有什么结果的原因。
她今天之所以这么说了，就是确定就算霍渊知道了，可能也会因为这个理由原谅自己了。
那他们两个之间似乎就不再存在任何隔阂了。
祝颜歌正要说话，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临时不好意思了，迅速和彼此分开了。
门外的侍卫却完全当做没有看到，只在霍渊跟前跪下，“殿下，云小姐求见。”
“她怎么回来了？”祝颜歌有些惊讶。
霍渊冷哼了一声，“她还有脸来看我？”
门外却传来一声慌乱的脚步声，旋即云浅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她看到霍渊，脸上没有出现一点惊讶的神情，只是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跟上来的侍卫给霍渊递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在询问要不要把没有经过同意就闯进来的人赶出去。
霍渊微微摇头，又摆摆手，让两个侍卫都下去了。
云浅浅神色复杂地看了两人一眼，旋即跪在了霍渊跟前，“对不起，是我害了王妃，我没有顾念昔日情谊。”
这个陌生的称呼让祝颜歌心里莫名一跳，想来又觉得没错，在天晟是自己的地盘，云浅浅入乡随俗叫自己公主，如今这里是霍渊的故国，她叫自己王妃也是正常。
霍渊没有说话，只冷冷盯着她。
云浅浅的身躯轻轻颤抖着，“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差点害死了她。”霍渊恨恨道，“如果是那样，我是永远不可能原谅你的。”
云浅浅闭上了双眼，深深地磕头，“我会做牛做马偿还的，不过现在，殿下还是快点离开吧。陛下正在往这一边来。”
霍渊莫名其妙，“这么晚来看她做什么？”
“估计是府里面一直有眼线，只要王妃醒来，就会立刻去通知陛下。”云浅浅有些着急，很快就不需要他们提醒了，因为三人全部听到了门外由远及近的声音，旋即就是东凌帝略带疲惫的声线，“免礼。”
祝颜歌立刻想把霍渊推出窗。
“别，窗户外面有人。”云浅浅左右看了眼，而后盯着床底下，“来不及了，快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