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之事,与百姓无关,在宫中都这么多流言,若是这些卖艺人今天全部死在这里,传到民间指不定有多少种说法。
前段时间贵族女子大批死亡的事情虽然以成王的死做了一个了结,可是这些事情一出接着一出的,很难让人不在心里面犯嘀咕吧?
可见太妃虽然没有在明面上继续针对他们了,但是还在安安谋划着怎么让祝恒海在这个位置上面做不长久,实在是十分歹毒了。
祝颜歌心中忍不住冷笑了几下,她先前还顾念着一些情谊,不想要动太妃,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对祝恒海下手,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快了呢!
想到方才糕点里面的毒,祝颜歌神色一凌,看向身边御医的眼神也有几分不信任,“你们可要仔细看着这些御膳,若是真出了一些什么事情,我为你们是问。”
御厨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声是。
祝颜歌仍然不放心,担心事情在自己眼前重演,招招手让白罗上来,轻声嘱咐,“这件事情去跟驸马说,让他亲自派人盯着这里。”
这次的中秋宴祝恒海跟自己私下交流过,是打算连着庆功宴一起办的,那些上次北征的人肯定全部都回来,若是这些为国家卖命之人都出了什么意外,那才是万万的不妥当。
白罗应了一声。
祝颜歌见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就差临时要来顶替卖艺人的芳菲阁众人还没有来,这才觉得心里微微松了一块。
她转身又嘱咐了白芷一句,“去宫外给我看着,若是有芳菲阁的人来,带她们去恒海那里。”
白芷应了一声是。
祝颜歌就缓步走到了御书房,最近几日养心殿在重新建,祝恒海住回了以前还是太子时的东宫,不过他大部分的时候也就直接凑活凑活在御书房的偏殿睡了,总之祝颜歌到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天黑,而祝恒海竟然难得在休息。
小桂子通报了一声,他才披着衣服,打了个哈切走了出来,“皇姐,你来了,中秋宴准备的怎么样?”
“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出了一些意外。”祝颜歌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他,他脸上的困意一下子就全部散开了,他不住冷笑,“太妃实在是很恨我了。”
祝颜歌上前拍了下他的肩,“好悬没惹出什么大乱子,倒是教我帮你办了一些事,你也总算有些喘息的余地了。”
“那是,多谢皇姐,不过嘛,我就休息了一会儿,主要是现在有人用了。”祝恒海说着,带着她走进御书房,里面的阁老过节仍然在激烈讨论着什么,而纳兰鸢坐在最里面,手里拿着朱笔在批奏折,他对面坐着颜良玉,他则是低头观看,把一些必要的奏折递到他跟前,没有用的放在另外一堆。
“你现在这么相信他了?”祝颜歌忍不住咋舌。
“原先当然没有这么相信,不过想想他如果想害我没有必要拐弯抹角,而且他批奏折确实批得比我好,我天天看那一些字看得我也头疼死了,眼下有个机会可以做片刻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祝恒海笑了下。
祝颜歌仍然有些惴惴,“你确定……?”
“确定,况且不是有良玉盯着嘛?良玉肯定靠谱。”
纳兰鸢再怎么说都是大乾人,虽然他大概是仇恨这里的。
祝颜歌叹了一口气,知道祝恒海说的也对,他本来也算不上当帝王的料子,身边有这一些人辅助,倒也不错。
“这些大臣也同意了?”祝颜歌有些不解。
“本来不同意,不过看他批多了,也就同意了。”
祝颜歌有些讶异,“这么好?”
“他真的——”祝恒海说到这里,刻意压低了声音,“天生的有紫薇之气,若是真有二心,我是千防万防都防不过的。好在现在是友非敌。”
她们聊了半天,也不见纳兰鸢抬头打招呼,约莫是沉浸在公文之中了。
祝颜歌叹了一口气,“现在外面已经差不多开宴了,我看今天过节,也没有押着人家处理公务的道理,先让人家回家团圆吧。”
祝恒海微微颔首,“正有此意。”
说罢,就走进去。
众人见了两人来,自然又是站起来行礼。
“今日中秋,就到这里为止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祝恒海难得和颜悦色,“回去接家人进宫吃宴席吧。”
众位大臣三三两两地应了,不一会儿御书房就只剩下四人了,纳兰鸢打了一声招呼,又继续垂头批红了,颜良玉见他这样,自然也不好走开。
“做什么?用不着你批了,快走快走。”祝恒海走上前,把笔从他手中取开,旋即看向颜良玉,“你不是总是念叨你娘嘛?不接进宫里面看看。”
祝颜歌这才想起什么,昨日去芳菲阁,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颜良玉娘亲,但是她的卖身契倒是还在自己手上,她今日为了防止自己忘记,还特意拿了过来,当即从袖子里面逃出来交给颜良玉。
“这是……”后者接了,脸上表情却有些怔怔的,仿佛不敢相信。
祝颜歌觉得她这个表情特别有趣,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了?难道堂堂状元郎,如今竟然不识字了?”
颜良玉一下子又是哭又是笑的,“没有,没有,公主,您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东西努力了多久,可是始终没有拿到……多谢,多谢你,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说着,也要跪下来给祝颜歌行礼,被她拦下了。
祝颜歌十分头疼,“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两个拿到东西就疯狂拜我,完全没有必要好吗?你天天磕,天天磕,我倒是也看累了,又忘记我交代你的,我们两个之间不必以君臣看待。”
颜良玉道了声是,却又很小声的补充道,“公主,我会为您祈福的。”
祝颜歌拍了拍她的肩膀。
“陛下,我还有一些就批完了。”纳兰鸢伸出手,“劳烦你还给我。”
祝恒海转了一下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