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可完全不像是有情趣陪自己玩什么躲猫猫的人。
“没有什么。”霍渊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旋即微微笑了一下，“我娘小时候喜欢这么逗我，所以我就突然兴起。”
祝颜歌若有所思地点头，“是这样。”
“嗯。”
这话题说完，两人之间气氛有些莫名冷凝。
祝颜歌为了缓解尴尬，左右也确实无事可干，霍渊又一声不吭，终于忍不住道，“你对东凌想必也挺熟悉了哈。”
“这怎么说都是我家。”霍渊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祝颜歌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出来的问题有多蠢，干笑两下，“我只是想说，你不带我逛逛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吗？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你。”
“你想吗？”霍渊凝视着她。
祝颜歌无语，“我不想，我随口说说的。”
霍渊却好像当真了，垂眸道，“好。”
“你这人，怎么就是听不出好赖话呢，我跟你开个玩笑的。”祝颜歌拍了一下他手臂，“走吧。”
霍渊这才抓住了她的手，揽住她的腰肢，足尖一点，就带着她飞上了房顶，在上面掠了几下，虽然祝颜歌自己也用过艇多次轻功了，可是还是对这些飞上飞下的动作有些阴影，不由得楼紧霍渊。
她清晰地听到霍渊嘴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小声，“故意的？”
霍渊澄清，“没有。”
他很快就带着祝颜歌来到了一处宫殿，将她放下来。
祝颜歌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宫殿十分冷清破旧，院子里面的野猫一听到脚步声，就尖叫一声四散开来，院子里野草横生，不远处的宫殿似乎还破了好几个洞，看着就摇摇欲坠。
“这里是？”
霍渊左右打量了一圈，“这是我之前住的宫殿，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无人打扫，荒废了。”
祝颜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倒也没有什么想不到的。
“这里不会是冷宫吧。”
“不是，那时候东凌帝不喜欢我，所以教我来这里苦修，最终也没有修出什么成果，就就叫我出宫立殿了，可能左右是看我不顺眼，索性也就眼不见为净了。”霍渊不甚在意地抽出刀，砍断了一片野草。
祝颜歌摸了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就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霍渊看着她，似乎并不想要她同情，挽尊道，“嗯，是的，不过其实之前没有这么破旧，还是能住人的。”
祝颜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握住了他的手，“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你说的，我记住了。”霍渊在她头顶一摁，“绝对不许失约。”
这么多次下来，祝颜歌若是再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就是傻子了——那就是霍渊好像对自己的承诺十分轻信，承诺这个话题每次一开始，霍渊就想给它设定一个永远不离不弃的誓言，先不说这些口上功夫有没有用，就是他是不是有些患得患失了？
难不成他总感觉自己是在骗她？
只是有一点，祝颜歌真的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永远的承诺，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
霍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火折子，用一脚踹飞了门，旋即把她护在身后，等到灰尘散尽，祝颜歌才打量起面前的屋子。
没有想到这门打开竟然不是什么会客厅，这竟然是一间香室，正中间摆放着一尊不知道是谁的金身，面前的香炉已经落满了灰尘，挂着许多层蜘蛛丝。
“这？”祝颜歌有些不解。
“苦修大概就是让我每日焚香上香，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在这里面诵经。”霍渊说起这些往事，眼睛里面是没有什么情绪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往事。
祝颜歌微微吃了一惊，“什么，你这是和尚还是皇子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霍渊轻声说，“那个时候年少轻狂，总是不知道什么叫收敛，抢了太子几次风头，他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后面就叫父皇把我打发到这儿来了。”
祝颜歌迟疑道，“想要消磨掉你的意志吗？”
“是。”霍渊不甚在意地挥手缠掉面前的蜘蛛网，竟然笑了出来，“他们无非想着，一年两年消磨不去我的意志，十年八年让我常年伺候佛祖，不信我还能有什么斗志罢了。”
祝颜歌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看到现在的你，我就知道他们已经失败了。”
“没有任何人能让我去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情，再把我困在这里一百年也一样，不会就是不会。”
祝颜歌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说道，“我会爱死你这个样子的。”
方才还满脸冰冷戾气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微微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茫然的无所适从。
成功调戏到他，祝颜歌十分有成就感，心情愉悦地要转身离开，腰却突然被捉住了，旋即一股大力将她反转过去，头顶传来了一声，“休想要跑。”
而后她就觉得嘴唇一痛，呼吸被疯狂的掠夺，她没有挣扎，只是在搂住霍渊的脖颈，以示回应。
两人就这么难分难舍地温存了片刻，霍渊就拉住她的手，再次推开了一个门，这门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面只有一个笔架了，书架里面零星放着一些手稿。
祝颜歌走上前，将手稿拿下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霍渊神情也有些迷惑，似乎完全想不起来了，“当年应该所有东西都带到王府了才对，我来看看。”
不必他看，祝颜歌已经先行一步检阅了，这一看完，不由自主地挑眉，“噢，原来是情书啊。”
“情书。”霍渊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我记得我是让十七给烧掉了，没有想到他没有烧。”
祝颜歌大概翻了一下，“这是郡主写给你的，大概每天一封，要我说，她的真心实在是感天动地啊，你竟然存了这么多她写的情书，怎么，该不会是舍不得烧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