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我把自己的婚礼搅黄了。
婆婆抢我的嫁妆给小叔子娶媳妇，老公也跟着附和。
我什么都没说。
直到宣誓的时候，司仪问我：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成为他的妻子吗？」
我说：「我不愿意！」
1
婚礼当天，婆婆神秘地把我拉到一边：
「雅雅，你的嫁妆带了吗？」
「带着呢，我放得好好的。」说完拍拍自己的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带了就好，那你先给我用一下。」说完就要上手拿我的包。
我伸手一挡，用纳闷的眼神看着她。
婆婆当下脸色有点不好了，直说：
「你小叔子处对象了，人家彩礼开口20万，你先给我，我拿去先定下来！」
搞笑，你儿子结婚，我干嘛出钱？
我老公梁文杰走了过来，问了下情况说：
「妈要，你就给她呗，等咱弟弟有钱了就还给我们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刚刚我还看到他笑着和兄弟对我评头论足：
「那林京雅就像个木头一样，指哪去哪！要不是听说她独生女，在老城区有套学区房，谁稀罕娶她。」
「木头美女也是美女呀！」
「你酸什么酸，下次我离婚了，你来试试呀。哈哈哈哈哈。」
我死死咬住嘴唇克制自己冷静。
安慰自己不值当不值当。
等到宣誓的时候，司仪问我：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成为他的妻子吗？」
我微笑看着梁文杰缓缓说道：
「我不愿意！我没见过结婚当天要把新娘子的嫁妆给小叔子当彩礼的！」
当时台下的宾客都惊呆了，从刚刚的欢声笑语瞬间变成落针可闻。
然后我直接把捧花对着梁嘉的脸砸了过去。
带刺的玫瑰掉下去的时候正好刮了他的脸。
活该，不要脸的玩意儿。
2
我扯下碍人的头纱扔在地上，踏上去离开了礼堂。
梁文杰和他妈妈追了出来，并把我拽住。
「林京雅！你在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们家丢尽了脸。」
「奥？你们还有脸？」我冷冷地回应。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现在，立刻！马上和我回去把婚礼进行下去！」
结婚？
「梁文杰，这婚你爱跟谁结就结去吧，反正不是我。」
我直接把手抽出来，他被我的动作打了一个趔趄。
他妈冲了上来想给我一巴掌。
「你敢动我试试！」我发狠道。
他妈立刻气势虚弱了下去，只敢用眼神表达愤恨。
后面跟来了梁文杰那边的亲戚，有看戏的，也有一脸不屑的。
小叔子从人群里挤了进来用手指着我：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让我家丢人，女人就是上不了台面。拿你点钱跟要命似的，你嫁到我家，你的东西都是我家的！」
「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我哥愿意娶你，你上辈子烧高香才能嫁得这么好，你懂吗？」
「我哥现在可是京海集团旗下公司副总！你让我家这么没面子，你看我不搞死你！」
梁文杰一脸斯文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弟对我口出狂言。
还京海旗下副总？啧……真恶心。
「梁文杰，你不打算管管你弟弟？」
我好心提醒道。
梁文杰扶了扶眼镜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觉得我弟说得没错！林京雅，现在就算你跪着求我，也没结婚的资格了。」
说完立刻打了个电话，还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3
不一会儿，三辆保时捷缓缓驶来。
王思思从车上下来，并穿着一字肩婚纱，一脸高调地走到梁文杰面前，当众亲昵地秀恩爱。
后面跟了一群她的狐朋狗友。
王思思，我高中至大学时的假闺蜜。
她家在京海也算有点资产，所以在学校自诩是京海名媛，周边围着一群假白富美。
我被评为系花，并和梁文杰确立关系时，她突然接近我，非要和我做闺蜜。
我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
如今还穿着同我99%相似的婚纱。
真有意思，这对烂人凑一起倒是挺相配的。
王思思一脸傲娇地看着我。
她喜欢梁文杰，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内。
梁文杰当年凭借一张戴眼镜的侧颜风靡整个校园，成绩优异，并担任了学生会副主席，深得各科老师的喜爱。
可他招惹了我。
我从小父母离异，跟着外婆生活。
外婆性格直板冷漠，所以我渐渐地也变得性格冷漠并毒舌。
时任学生会主席，和梁文杰相处越发密集，他天天对我嘘寒问暖，使我沉浸在这种从没有过的感情中。
我想这应该是爱情了。
王思思一号狗腿摇曳身姿地向我走来，用食指戳着我的胸口，张口就来：
「林京雅，你这没人要的系花，被踩成烂泥了吧？让你嘚瑟。」
「呵，就你，怎么能和我们思思比，连我们思思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二号狗腿说着。
王思思和梁文杰对我发出讥讽的嗤笑。
周边的人也相继起哄着让我赶紧滚。
4
他们好像忘了，谁最该滚……
我抚额讪笑。
「王思思，你脑袋装草的嘛？」
「你臭水沟里找水喝不嫌脏也就算了，你还专收我踢掉的垃圾当宝。」
「你开回收站的吧？大学就喜欢接我不要的东西，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习惯不改？」
「还有你！梁文杰，就你这个德行，还婚内出轨？没有镜子你好歹撒泡尿呀？看看照得下你们的脸不。」
我反手又指向梁文杰他妈：
「还有你！我的好婆婆，你自己几斤几两没数吗？耀武扬威个什么劲，你家梁文杰算什么东西，啊！派头挺大，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蒜！」
「你家梁文杰，爱吃软饭上瘾，那就多吃点，干脆倒插门吧，给你小儿子也入赘，一家子坐家里享福。」
「还有你们这群看着像个人样，其实是狗胎转世吧，最喜欢狗仗人势了。」
「你……」梁文杰他妈当即要晕过去，被我一把扶了起来，并掐了她腰上的软肉。
「哎呀，阿姨，你可要挺住，你这等着喝媳妇茶呢。别茶还没喝上，人就不行了呀。」
「是吧，人老了不打紧，福气还是要享一享的。」
「你……」她还要装晕。
我甩了甩手，任她瘫倒在地上。
「垃圾桶配垃圾盖，真是一窝的垃圾。」
看到他们我就头疼，我也懒得再废话下去，准备打车离开。
梁文杰他妈又追了过来：
「今天这婚结不成，你得赔钱，把这个婚礼的钱全都赔给我！」
我反嘴就顶了回去。
「钱我有，你死了我烧给你！」
「敢不敢要？」
5
「林京雅！你……欺人太甚！」她颤巍巍地用手指尖指着我。
「咦？您会说人话呀。」
她呼吸越发急促，随时准备西去的样子。
梁文杰扶着他妈，一脸便秘的表情。
「林京雅，你嘴巴放干净点。」
「马上给我妈道歉，否则我让你好看。」
「噢，我觉得自己挺好看的，用不着你赞美我。」我反击道。
「你！林京雅，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以前的温柔贤淑都是演的吧？现在才露出了真面目吧。」
「梁文杰！你搞清楚，温柔贤淑也是分人的，我拿你当人的时候，麻烦你装得像一点。」
他对着我呲牙咧嘴，我淡笑回怼。
我们也曾热恋过，如今却到了这种撕破脸的地步，想着我为了和他结婚所冲破的种种。
包括和父母的决裂，就更觉可笑。
我极力抿住嘴，咽下难堪。
我至今还能想起我妈听到我义无反顾要嫁给他的时候，立刻飞回来。
并一针见血地说：
「梁文杰不值得。」
「你不要一头钻进去了，你确定你准备好和他过一生吗？婚姻不是蒙着眼睛就能经营下去的，我觉得你可以再等一等。」
「我为什么要等呢？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哪里像你……自己的婚姻都经营得乱七八糟，没有资格来教导我。」
「你！」
她看到我这反叛的样子，当即给了我一巴掌。
我怨恨地摔门而出。
如今想起这个，我反手对着梁文杰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6
梁文杰也被我打傻了，恋爱4年，我几乎不曾对他红过脸。
「林京雅，你疯了，你把文杰的脸打伤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思思大声地叫嚣，身体却后退得挺快。
我踩着高跟，走近她身前，低头看着她：
「让我兜着走？王思思，凭什么呢？凭你不要脸？还是凭你手段龌龊？」
「你以为你曾经对别人做的一切还能加注在我的身上？」
「哧，真是笑话！」
「抢男人还要靠下三滥的手段，这种垃圾你想要，早说呀！我给你呀。」
「林京雅！你……」她眼睛瞪得像死鱼眼一样。
直到不远处又来了一辆车，王思思双眼兴奋，并挑衅地看着我：
「我妈来了，我看你怎么办，哼！」
「哟，我好怕喔。」我假模假样地拍拍胸口。
王思思看到她妈过来就像个哈巴狗一样。
然后她妈安抚她一会后，径直朝我走来，上下左右地对我一顿扫描。
「你就是林京雅？」
「果然一脸的穷酸样。」
她妈一上来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愧是亲生的母女。
「不要和我说话，我怕狗！」我甩了她一个白眼。
「你……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呀。」她冲上就想打我，被我一把抓住甩了出去。
我就纳闷了，上了年纪的女人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谢谢呀！大妈。哪能和你比呢，我是用嘴巴讲道理的人。不像有些人没嘴，只会张张腿。靠傍大老板上位的贵妇，你也蛮厉害的。」
王思思和她妈的脸瞬间涨红。
「你胡说八道什么？贱人，我要告你诽谤。」
「我要撕烂你的嘴！」
我真怕怕啊……我拍着胸口对着她：
「你除了会撕烂别人的嘴，能不能换句台词呀。就你这个发疯的样子，你以为你是战斗机吗？」
「充其量当个野山鸡而已，你也别想不开做凤凰，我怕你被烧死。」
「真是见鬼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充长辈。你好歹自己打个样呀！你看看你女儿的样子，捡垃圾还捡出高高在上的样子了，脸都丢太平洋里化成水了。」
「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嘴巴没长利索就别出来出洋相了，回家闭关吧，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气红了眼眶。
我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真是矫情。
「这么大年纪吵不过就哭，你白莲花你躲湖里呀，你上岸作个什么劲。」
「都一把年纪了，你要成仙就上天，在人间凑什么数。」
「好狗不挡道，起开！」
7
我直接从他们中间撞了过去。
上了迟迟到来的车。
回到住处，我把买的婚纱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眼不见为净。
我看着这个老旧的房子，觉得梁文杰的眼皮子真是浅，就这么小的屋子值得大费周章地图谋吗？
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要不是今天他妈憋不住了……
我还被蒙在鼓里。
我打了个电话，叫了家政阿姨把梁文杰的东西全都清空扔到了外面。
只留下了一个他放在角落里吃灰的芬迪小玩偶，他曾经还嘲笑我买A货给他。
真是自穷还仇富，脑壳里有包。
正准备睡觉，又被恼人的门铃声吵得烦躁。
梁文杰一家杵在我门口。
我真的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不要脸的。
我反手就把门关上，被他弟弟卡住了脚，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随后他们就闯进了我的客厅。
「请你们出去！」
我不耐烦地说。
「林京雅，你现在求我。不，你要好好地求我，兴许我还会接受你。」梁文杰异想天开地提到。
「你们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我警告道。
「你，林京雅，我倒是要看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我们。」
「我是来告诉你，我和王思思明天要订婚了。」
「你可知道，思思她是京海集团大小姐。你现在孤身一人，再想找我这样优质的男人，你以为你还能找到吗？」
梁文杰一脸的优越感还隐隐带着一丝不甘。
「怎么？找你这种男人我还要去翻垃圾桶吗？恶不恶心……」我对着他就呕了一声，真是倒胃口。
「林京雅，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还一脸怔愣地看着我。
「关你什么事，我觉得现在的我挺好。总不能想不开养只狗吧，你那么贵，我也养不起呀！」我摊了摊双手。
梁文杰他妈一个跻身过来就用力地抓住我的手：
「雅雅，你真是太年轻了，一个女人要想过得幸福呢，自然就得靠男人才是。」
「我家文杰呢，一表人才，你看京海这种大集团都能升职副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没人疼没人爱的，晚上可不要躲着哭呀。」
「还有呀，人家思思可是说了，到时候会把我家文杰直接调到总部去了，继承集团都指日可待。」
「你呢，雅雅，不是我说你，守着这么个破屋子，还在婚礼上闹得这么离谱。我要是你呀……」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你什么你你你，你干脆学王思思她妈得了，费劲让你儿子上赶着入赘吗？」
「你说你这么大的年纪，就应该烧烧香拜拜佛，一天到晚在我这里念经做什么，我又不给你捐钱。」
「梁文杰，那我就祝你和王思思永结同心，早……」
「啧，早死早超生，千万别祸祸别人了。」
「还有您，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含饴弄孙。可别把福气折腾完了，我怕您呀！下地狱。」
论嘴皮子，我还就没输过。
他们吃瘪了一样，梁文杰他弟还大言不惭地说，王思思要给他介绍个白富美。
这一家子上赶着吃软饭，还吃得津津有味。
应付他们实在太累，我直接提高音量：
「我数三声，滚不滚？」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满眼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门口的垃圾给我带走。」
「砰。」
我用力地关上门。
讨厌的苍蝇终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