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穿戴整齐之后,傅云舟方才唤了侍书和墨画她们进来侍候。
徐嬷嬷带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
“奴婢等参见太子、太子妃。”
“起身。”
“谢太子殿下。”
话落,徐嬷嬷径自走进内间,拿过榻上的元帕用一块红绸包好,随即放到了托盘上,再用一方锦帕盖住。
沈清欢瞧着,不禁面色一红。
侍书和墨画正伺候她梳妆呢,见状不禁一愣,随即方才了然。
知道自家小姐素日都不怎么上妆,是以侍书只帮她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正待插上簪花,不妨傅云舟梳洗后走了过来。
见状,她拉着墨画往旁边挪了一步,默默让开了位置。
沈清欢抬头看向他,目光微疑。
他没说话,视线扫过托盘中的那些首饰,最终选了一根青玉雕琢的簪子,样式精致大气。
他直接簪到了她的发间,笑问,“喜欢吗?”
沈清欢收回视线看向雕花棱镜,轻轻点头。
她素日便偏爱素雅清淡的打扮,是以他选的首饰很合她的心意。
见他一会儿看向胭脂盒,一会儿看向她,一会儿看向石黛,一会儿又看向她,沈清欢不禁觉得奇怪,“怎么了?”
“原想着为我家欢儿画眉梳妆,可此刻瞧着欢儿眉不画而黑,面未施而白,便觉得这些东西均无用武之地。”
傅云舟这话一出,房中之人脸色各异。
如侍书和墨画等不禁相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均为自家小姐感到开心。
而如花影和蝶影她们却深深的低下头,挡住了眼中的震惊:太子殿下居然还会说这种话讨太子妃欢心!她们是幻听了吧!
不怪花影和蝶影她们意外,甚至就连沈清欢自己都目露错愕,随即才红着脸微笑,“你几时变的这般油嘴滑舌了?”
“为夫所言句句属实,何来油嘴滑舌一说!”
“……不知羞。”她娇嗔的瞟了他一眼,明眸含笑,眼尾带着娇媚风情。
闻言,傅云舟忽然倾身,靠近她的耳侧同她说悄悄话,侍书等人见状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薄唇微启,他的嗓音清冷低沉,“就是因为欢儿太容易害羞了,是以为夫才要不知羞一些,否则你我都脸皮薄,那小娃娃该从哪里来,嗯?”
“你……”沈清欢无语。
见她一副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傅云舟忽然坏心眼儿的笑了。
清朗音色,潺潺入耳。
一时间,沈清欢竟看得愣住了。
她这并非她第一次见到傅云舟笑,可以往他大多是露出一个沉默的微笑而已,如今日这般带着笑声却是不多见,晨光下,他整张脸都沐浴在金色的光束中,似天神一般,望着她笑的纯粹又满足。
那一刻,她忽然很心疼他。
若是日子一直这般美好,他也不会很少笑。
倘或自己能早点同他相遇就好了……
那样,她会疼惜她的少年郎,于风雨中为他撑起一把油纸伞,跟他患难与共。
见沈清欢忽然出神的望着自己,傅云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眸光微软的让他有一种要溺死在她眼神中的冲动。
“欢儿……”
她垂眸,并未多言。
傅云舟忽然拉起她的手,将抹额放到了她的掌中,“帮我戴上。”
“我够不到。”
“那这样呢?”说着,他忽然俯身,不妨这时沈清欢抬起头来,他的唇就这般印在了她的鼻尖上,两人皆是一愣。
沈清欢忙往后退开,一并伸手推开了他。
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两人都做过了,她原不会因着这一个吻就大惊小怪,可问题是旁边还有丫鬟在,这自然要另当别论。
相比起她的反应,傅云舟就淡定多了。
俊眉微扬,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再次将脸凑到了沈清欢面前。
墨画在旁边瞧着,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觉得太子殿下活像一只求抚摸的大狗。
见她这般大胆,侍书忍不住在她腰上掐了两下以示警告。
但事实上,这会儿她们的两位主子可没空理她们。
沈清欢为傅云舟戴抹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的确是很乖,某个瞬间,她都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了。
“启禀太子殿下,早膳摆上了。”
“嗯。”
凉凉的应了一声,傅云舟随即拉着沈清欢起身去用膳。
虽说只是早膳,却满满登登的摆了一大桌子,口味十分丰富,几乎每样吃食都有一些,而且都是沈清欢比较偏爱的。
见她神色动容,花影便极有眼色的说,“启禀太子妃,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特意命人为您准备的,素日殿下独自用膳都很随意,偶尔忙起来甚至都会忘了用膳。”
花影这话看似随意,实则却心机满满。
她这样讲,摆明了是想让沈清欢心疼傅云舟。
不得不说,花影这波助攻是真的不错,得到了傅云舟一记赞赏的眼神。
贴心的为他布菜,沈清欢声音温柔,语气却十分坚定,甚至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在其中,“日后不要再这样了,身体会撑不住的。”
“嗯。”他家欢儿说的,他自然要乖乖听话。
用过早膳之后,两个人便准备去后宫给太后和皇后还有昭容贵妃请安。
为了显示他们冲喜真的有用,傅云舟昨日便已命人给太后和皇后准备了解药,虽不会让她们立刻就好转起来,却会慢慢恢复。
听后宫的眼线禀报,说是今晨太后和皇后都醒了一瞬,嚷嚷着饿,把那群太医激动坏了。
出门之前,傅云舟看着沈清欢空荡荡的腰间,忽然走回到内间拿过之前自己送她的那枚玉佩帮她戴上。
见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傅云舟。”
“嗯?”
“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是什么?!”一听有礼物收,傅云舟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对视上他那么期待的眼神,沈清欢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会让他失望的吧……
不过话已出口,断无收回的道理,最终她便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之前绣的荷包拿了出来,“我第一次做女红,绣的不好,你看过之后便好了,无须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