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舟兀自说完,也不管沈清欢是何反应,抱起她飞身便走,留下傅云翳和侍书她们面面相觑。
这就走了?!
侍书和墨画一时无措,只得先回营帐去等候沈清欢。
而傅云翳则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方才傅云舟和沈清欢站着的地方,眸色幽幽。
怎么觉得,今日的傅云舟同往日所见不大一样呢?
而且……
他倒是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在意沈清欢。
只是不知是在意她那个人,还是在意她能带给他的利益。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傅云翳一边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却不妨意外遇见了沈千娇和苏子衿她们。
听她们说起未在帐中见到沈清欢的身影,好奇她去了哪儿时,他快走几步赶到了她们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几人一起旋身来看,纷纷愣住。
傅云翳虽不似傅云舟那般生的俊美清隽,却胜在温柔谦和,令人如沐春风。
苏子衿和沈纤雪、沈纤柔姐妹三人只知他身份尊贵,却并不知他究竟是哪位皇子。
沈千娇却知道。
她掩下满心惊喜娇羞,故作稳重的向他施礼问安,“臣女见过四皇子殿下。”
闻言,苏子衿等人方才纷纷效仿。
傅云翳温柔一笑,音色朗润,“不必多礼,起身吧。”
“谢殿下。”
“本殿方才闻听你们在找沈姑娘?”他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
“回四殿下的话,正是。”沈千娇似是十分担忧,秀眉紧紧蹙起,不禁让人觉得她与沈清欢的感情定是十分亲厚,“大姐姐不擅马术,是以并未与我们同去骑马狩猎,可方才去帐中寻她未见踪影,是以我们便结伴出来找找。
昨夜刺客来时大姐姐便曾消失过片刻,不想今日又不见了,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沈千娇不知有意无意,竟提起了昨夜的事情。
傅云翳听在耳中,记在了心上。
但他向来沉得住气,是以并未冒然打探,而是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对她们说,“我方才倒是瞧见了沈姑娘,她与三皇兄一同离去了。”
“太子殿下?!”
“嗯。”
“那敢问四殿下,您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这本殿就不知道了。”傅云翳无奈的失笑,“三皇兄向来张狂肆意,他的事情无人有胆干涉。”
“这样啊……多谢四殿下相告……”
“姑娘客气了。”
温柔一笑,傅云翳略一颔首,随即抬脚离开。
经过沈千娇身边之际,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下轻嗤,面上却温和谦逊。
他想,若要对沈清欢此人知己知彼,或许沈府的这位二小姐是个不错的选择。
思及此,他忽然停下脚步回眸望去,恰好见到沈千娇看向他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面上蓦地一红,随即赶紧低下头去。
见状,傅云翳唇边笑意更浓,只是眼底却没有什么真切的笑意,反而透着一丝初春的寒凉。
*
从傅云翳那里得到了沈清欢的行踪,沈千娇便急不可耐的跑回营地那边去,状似不经意实则心机满满的透露给各府的小姐们听。
纵然沈清欢同傅云舟已有婚约在身,可二人正大光明的并肩站在人前倒无人会说什么,可若背地里偷三摸四的相会却不免引人猜忌。
傅云舟是太子,她们不敢妄议,而是会将所有的矛头直指沈清欢。
像是说她不知检点,伤风败俗之类的。
特别是如今尚在老太妃的丧期,倘或她当真于此时同傅云舟行下苟且之事,想来说不定还会触怒陛下。
似柳青青和孟拂她们自然是担心沈清欢的名声,并不像其他人那般议论纷纷,但又无法冒然帮她开脱,毕竟她们不清楚沈清欢和太子殿下到底发生了何事,万一事后同她自己的说辞对不上,反而害了她。
相比之下,沈千娇却是在不予余力的抹黑沈清欢。
听着众人的议论和猜测,她看似是在为沈清欢解释,可实际上每一句都在引人想的更多。
“众位姐姐不可乱言,大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想来是她与太子殿下有何要事商谈吧。
许是我关心则乱,说不定她待会儿就回来了,像昨晚那样。”
偏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令众人生疑。
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昨晚沈清欢便与太子殿下私会去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大家伙的表情都纷纷变了。
沈千娇瞧着,心里好不欢喜。
她也算是出了心里的这口恶气!
不过沈千娇这次留了个心眼儿,她不是一味往沈清欢身上泼脏水,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此事皆在我,不该一时不见大姐姐踪影便慌乱至此。
你们如此猜测,岂非皆是我的罪过!
倘或事后被大姐姐知道,她必怪罪于我,这可如何使得啊。”
说着,沈千娇甚至还掉下几滴眼泪,似是十分惧怕沈清欢的样子。
苏子衿原本碍于沈千娇庶女的身份十分瞧不上她,可近两日她接连被沈清欢冷落,心下多有不快,是以这会儿见沈千娇卖弄她那点小心思,她便看热闹似的瞧着,并未多言。
晋安城中适龄女子众多,有如柳青青和孟拂这般聪明的存在,自然也就有如沈千娇一般喜欢自作聪明的存在。
她们或许不是看不出沈千娇的小心思,只是相比之下,她们更嫉妒沈清欢,是以便顺着沈千娇的话说道,“是她自己不知检点,与千娇你何干啊!
若日后她当真为难于你,便反说明是她心虚。”
“可我与大姐姐情深,并不愿她误解我啊……”沈千娇说的可怜。
只是她话音尚未落下,整个人便连同椅子一同飞了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
她们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傅瑶手持马鞭站在那,神色倨傲的瞪视着摔倒在地的沈千娇,“你与沈清欢如何争斗我不管、你要如何设计陷害她我也懒得理会,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将皇兄牵扯进来。
皇兄贵为储君,岂是你一个小小庶女能够妄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