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清欢难得沉默。
这个问题……
她倒是当真没有想到。
同傅云舟成亲之前,他便许诺过她不会纳妾,更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进府,她相信他,是以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突然出现第三个人。
不过那时尚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景佑帝也还在好好的掌权。
但如今却不同。
景佑帝病倒,傅云舟纵是此刻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又能让他活几时呢?
一旦景佑帝驾崩,他便会登基为帝。
然后便像他说的那样,朝臣势必会提及让他纳妃充盈后宫,他们会拿皇嗣说事儿,加之她身子不好,想来是不利于生养的,这样看来,对于傅云舟纳妃这件事似乎是势在必行的,非是她能够阻拦。
见她不说话,傅云舟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现在欢儿知道我为何不让景佑帝死了?”
“……可他早晚会死的。”也就是说,他们早晚会面临那些事。
听出了沈清欢的弦外之音,傅云舟非但没有急着解释,反而忽然伸手将她抱起,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他笑望着她,柔声问,“欢儿如此说可是不想我纳妃?”
沈清欢垂眸,并不应声。
傅云舟环在她腰间的手却微微收紧,催促她回答,“不说话?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这要是换了从前,沈清欢是绝对不会顺着他的心意给他答案的。
但是如今——
羽睫缓缓抬起,她静静的望着他,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你没理解错,我就是不想你纳妃,不想有旁人出现在我们之间,不想你像对我这样对别的女子。”
沈清欢第一次这样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自己如此自私和善妒。
明知自己或许命不久矣,却不愿他身边有别人能够陪着他。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泛酸。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又不愿违心的说一些宽宏大度的场面话去欺骗傅云舟,索性坦言相告。
结果那位殿下听着她的话,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待她这边话音方落,他便按住她的头吻了上去。
“唔……傅云……”
她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说完整,话音就这样消失在了两人的唇间。
想到待会儿便有宫人前来传膳,沈清欢的手不禁横在两人之间轻轻推据着,却难以撼动身前的人分毫。
她偏过头想躲,他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
后来他竟忽然将她抱起,直接将她放到了桌子上,吓得沈清欢赶忙搂紧了他的脖子,舌头都似打了结,“做、做什么?!”
傅云舟含着她的唇,嗓音很低,“欢儿,我想要。”
“不行……不行的……”她满脸通红的摇头,想着待会儿若是被宫人给撞见就糟了。
“我知道。”他微敛着眸,呼吸很急。
她如今身子孱弱,想来禁不起他折腾,他自然不会为了满足自己就不顾她的身子。
只是……
傅云舟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欢儿,帮我。”
“嗯?”
“你帮我,我不闹你。”他半是央求半是强迫的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锦带上,意思不言而喻。
“我……我不会……”
“我教你。”薄唇微启,温热的舌尖扫过她的耳廓。
一听这话,沈清欢不禁迷迷糊糊的来了句,“你既然会,那你自己……自己来不就好了吗……”
她一脸认真的建议。
傅云舟听完都笑了。
低沉震荡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他泄愤似的咬了下她的耳垂,她不知是疼是痒,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呼吸一颤。
“欢儿,我有时候真的想就这么一口咬死你算了。”他说着,付诸行动。
“……怎、怎么了?”
傅云舟失笑。
居然想到让他自己动手,真不知她那个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未与她大婚之前,他倒是偶尔会自己解决,不过次数也很少,他向来不是那么重yu的人,直到同她相识之后,他才觉得他对自己的认知有所不足。
他重yu与否,这要看对象是谁。
是她的话,他觉得自己如今都要变成色胚了,有事儿没事儿便想同她腻歪在一处。
却说沈清欢被傅云舟握住手强硬的往他身上带,她虽羞却没拒绝,毕竟依着傅云舟眼下这个状态他没有直接把她办了她就很庆幸了。
不过——
“傅、傅云舟……不要、不要在这儿……”好歹回榻上去,坐在桌子上算怎么回事啊。
若真的在这儿发生点什么,她怕是日后都不会在这里用膳了。
只要瞧见这方桌子,她就会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
偏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声音娇娇软软的,眸中水光盈动,顿时听得傅云舟喉头发紧,垂首就堵住了她的嘴,没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明明他说的是让她帮他,结果却同样将她身上的衣裙扯到七零八落。
她不断的往后缩,他却一点点逼近,直至将她整个人都彻底压倒在了桌子上。
他的吻胡乱的落在他的颈间,含糊道,“欢儿,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抱她去内间将她放到榻上。
“欢儿,快点!”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感觉。
桌布的流苏同沈清欢手臂上挽着的披帛垂至一处,水波般轻轻柔柔的晃着,渐渐地,丝线流苏晃的越来越快,荡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一旁茶盏和杯碟相撞的声音清脆作响,听得人脸红心跳。
*
殿外。
负责传膳的宫女已经候了一排站在廊下,见殿门紧闭,原本想向两位主子请安随即便进殿中去摆膳的。
结果被凌七拦了下来。
他武功高强,耳力也极佳,殿中发生了何事根本瞒不过他。
他估摸着依照他家太子殿下的那个性子,这午膳怕是一时半会吃不上,是以便吩咐道,“先下去吧,将膳食温着,待会儿再送来。”
那群宫女虽心下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只朝凌七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便原路返回。
段离端着刚熬好的药过来,瞧着这一幕,脚步不禁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