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女帝才晾干了墨迹。
小心翼翼的折起来。
蜡封之后,才让李德全送了出去。
西北战事事关重大,可三秦赈灾也不是小事。
若是按照往常,她绝对会召集六部尚书朝会。
可眼下,她的思维已经彻底变了。
朝廷的这些大员,都是庸才。
处置日常政务还勉强能说的过去。
可要是指望他们决断如此大事,基本就是胡话胡说。
不然,大周的朝政,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唯有徐元,骨子里就带着决断天下大事的睿智。
这一点,就是她都自愧不如。
诚然,女人在这方面能力难突出,本就不如男人。
这是天然缺陷。
撤藩的事情困扰了她许久,以至于差点酿成大祸。
眼看岌岌可危,是徐元的横空出世化解了这场危机。
朝会上逼捐粮草。
都城下面对二十万西南精锐,诛了西南王李敬忠。
深入东南腹地榕城,灭了东南王冯锡范。
东进山海关,迎头痛击了阿敏的先头大军,硬生生的灭掉了莽古尔代的十万精锐。
让不可一世的东北王不敢轻举妄动。
毫不夸张的说,是徐元力挽狂澜,才让他的这个皇位不那么摇摇欲坠。
眼下的事情,都在西北,她的心也早飞到了西北。
恨不得和徐元商议个几天几夜。
好一解相思之苦,好让徐元继续操劳,好解决西北的之事情。
可思忖良久,总觉得有些太出格了。
再者,怀清偷偷跑出宫,一定是冲着徐元去了。
她如是去了,多半会让给怀清怀疑。
她是大周的女帝,若去,也无可厚非。
可她也是怀清的姐姐。
这就有些那啥了……
反正,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啊。
最后,还是决定给徐元写一封信,让徐元拿出个主意。
做女人难啊,尤其做皇帝的女人,更难。
……
刘宏外宅。
已经卧床近两个月的刘宏终于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了。
若说黄锦丢了面子,被打掉暂了多年的威风。
那刘宏就是面子里子丢了。
顺带着丢了半条命。
心底早就恨死了徐元。
但是相比对徐元的仇恨,他首要的任务,是修复和干爹黄锦的关系。
特意托人请来了黄锦的管家。
“周管家,今日请你来,实在是无奈之举。”
“咱家被那恶贼徐元逼迫,干了迫不得已的事情。”
“周官家你是知道的,咱家对干爹,可是一心一起,忠心可见啊。”
“还请在干爹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美言几句啊。”
刘宏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顶的人。
对周管家,完全看不到眼。
可现在,他不得不请周管家为上宾。
“刘公公,此事怕是周某无能为力。”
“黄公公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你上次在城楼上认了那狗太监当干得,黄公公就很火大。”
“这一次,怕是就更难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周某不知道,但是你心里有数啊。”
周管家今儿可是派头很足。
此前刘宏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今儿有机会拿捏了,他自然是要好好拿捏一番。
“周管家,您就别挖苦咱家了,咱家现在可是肠子都悔青了。”
刘宏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触怒了黄精,他这个提督太监在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有几个实力不错的总管太监已经上蹿下跳的跑关系,想取而代之了。
“呵呵呵,刘公公,周某人可是真的不知道啊。”
“就算是有心, 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
“周某先行告辞。”
周管家起身,作势要走。
“周管家,周管家别走,别走啊。”
“咱家说就是了。”
“哎……都是那狗日的徐元逼的,让咱家骂干爹……老……老阉狗……”
“还让咱抽了干爹几个耳光。”
“你说……你说咱也是被他逼的走投无路了,这才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
刘宏哪能不知道周管家的想法,不过就说羞辱他。
当时在城门口,那么多人可都看着呢,作为黄锦的管家,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若不是黄锦现在都不让他进门,还用给这管家低声下气吗?
“老阉狗?”
“抽耳光?”
“刘公公,不是周某人说你,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得亏是遇到了宅心仁厚的黄公公,要是遇到其他人,你的这条命,怕是早就没了。”
“也不怕告诉你实话,现在别说给你说情了,就是提你的名字,在黄公公府上,都是禁忌。”
“此事,恕周某无能为力。”
“其实也不是周某,怕没有人能让黄公公出了这口恶气,原谅你。”
“告辞!”
周管家起身往外走去,
他这话,倒也是实话。
黄锦现在恨不得杀了让他颜面尽失的刘宏,岂能原谅刘宏。
他不杀刘宏,和刘宏断绝关系。
其他的小太监即刻就会对刘宏下手,且女帝也不是很待见刘宏。
过不了多久,刘宏这提督太监的位子,绝对保不住。
到时候,刘宏想好死都难。
“周管家,留步啊,留步。”
“咱家的话还没说完。”
“您来一趟,这不能让你白来啊。”
“这是点小意思,请笑纳。”
刘宏这些年,别的不见得精通,这业务,可是倍熟悉。
不过相对来说,他都是收的多,送的少。
看着两张五万两的银票,周管家怦然心动。
他说好了是黄锦的管家, 其实就是帮黄锦看外宅。
偶尔人家送个几百两的倒是也有。
可是十万两,他这辈子见都没见过这么多。
“刘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想收这十万两,甚至手都发颤了。
但是出于操守,还是小心翼翼的拒绝了一下。
刘宏什么人,一看就知道曹管家的想法 ,不由分说,直接把银票塞进了曹管家的衣袖。
曹管家象征性的推辞了几下,然后欣然接受了。
拿人钱财,就的替人办事。
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道,“刘公公,说句实话,想直接在黄公公面前说话,别说我一个管家了,就是掌印李公公说话,都未必好使唤。”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