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延儒缓缓开口说道。
王永光一听，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真是天真，殊不知，李敬忠和另外两位比起来，李不过是个马前卒、炮灰而已。”
“老夫得到消息，若是这次李敬忠真能破了都城，他的老巢瞬间就会被占，而都城，也会被围的水泄不通。”
“三藩论实力，看似他是最强的，闹腾的最欢的，但那不过只是表象而已。”
“另外两位之所以没出手，就是在等，等李敬忠和朝廷相互消耗。”
“同时也在相互防范，怕先出手，被对方给占了便宜。”
“大周的磨难，这刚刚开始。”
“想对我们动手，还嫩了点儿。”
杨宇轩听的频频点头。
不过没说什么。
眼下按理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他这个兵部尚书。
可事实上，这次西南来犯，女帝直接下旨调兵遣将了。
把他给撩一旁了。
他的心里，可真是除了憋屈，就是愤怒。
“杨大人，你也不必懊恼。”
“这次能保住都城，十有八九，是有运气的成分在。”
“也是那李敬忠太过大意了。”
“往后，陛下还是要靠你调兵遣将，运筹帷幄。”
“来来来，走一个！”
周延儒看出了杨宇轩的郁闷，当即说道。
“对对对，喝酒喝酒。”
“你别当真以为，一个小太监就有这么大能耐。”
“要是真有，那他还不曰天？”
王永光抚着胡须说道。
曰天，纯纯骂人的话。
市井百姓偶尔吵嘴，难免来一句“你这么能逼，咋不曰天呢……”
不过，多少也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徐元的骤然崛起，的确让所有人的都觉得很扎眼。
大家都碌碌无为，当废物点心当习惯了，业务能力都差不多在同一个层次。
突然有个业务大牛出现，瞬间这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要是能高兴，那就出怪事儿了。
“也是，东北和东南暗地里摩拳擦掌，估计不会等太久。”
“只要西北战事出一丁点状况，都会伺机而动。”
“老夫就不信，陛下指望着那狗太监，能阻挡比西南叛军更强的东北铁骑和东南边狼兵。”
“来，喝，喝。”
“喝完了，老夫给你两位大人安排一下，前两天刚从江南来了几位美人……”
杨宇轩也是自我开导了一番。
三人继续举杯对酌。
朝朝廷大事，不再提及。
而是论起了风月，都是同道高人，一时间，倒也是热闹非常。
……
黄锦外宅。
刘宏正跪在庭院内，瑟瑟发抖。
而黄锦，在前厅喝茶，一张老脸，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
今天在城楼上，杨宇轩是打脸最狠的。
他也不遑多让。
“干爹，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干爹，我当时也是为了活命，干爹您大人大量，我给您磕头了。”
刘宏带着哭腔说道。
别看他是威风凛凛的提督太监，在太监的圈子里，地位很高。
但是在他干爹，这个太监二把手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且太监圈子，崇尚干爹文化。
一日干爹，终身干爹。
除非，爬到了干爹的头上，但是这种概率，时至今日都未曾出现过。
这黄锦如今身居高位，刘宏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认了徐元做干爹，这简直就是在给黄锦的身上扎刀子，眼睛里插柴啊。
任凭刘宏磕的头破血流。
黄锦都不为所动。
只是冷眼睛看着。
一直到刘宏磕的晕过去，他才微微起身。
对外面伺候的下人道，“弄醒了丢出去。”
“咱家要去休息了。”
“是！”当即还有人应了一声，上前扶着黄锦去了。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下人已经伺候黄锦褪下了常服，换上了一身真丝睡袍。
黄锦坐在榻上，享受着两名美人的垂肩捏腿。
“老爷，洗脚水来了。”
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轻声说了一句。
黄锦当即把双脚往前一伸，当即有人开脱袜子。
随即，亲亲把双脚给按进了温度适宜的水盆中。
认真、小心的揉搓着。
“嗯？”
眼睛微闭的黄锦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力道，这水平，不像是都城金牌技师该有的水平。
“谁让你进来的？”
“你现在可是陛下的红人，元公公的干儿子，咱家无福消受。”
黄锦狠狠的对着刘宏的胸口就是一脚。
刘宏没敢躲闪，任由黄锦踹出去，然后手脚并用的再爬过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黄锦的气才算是消了一些。
“干爹，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可千万别把您的身子气坏了。”
“要死不解气，您再踹我几脚。”
“儿子做错事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刘宏感觉的到干爹的消气了，还不忘多哭喊了几句。
可谓是情真意切。
“罢了。”
“咱家就给你这次机会。”
“但是这面子，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丢了。”
黄锦是丢了面子，但他不可能把刘宏扫地出门。
培养干儿子不容易，他的干儿子虽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是爬到刘宏这个位子的，就一人。
本质上，他还是珍惜的。
“谢干爹，谢干爹。”
“那狗杂碎小元子，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别看他现在在陛下和公主面前是红人儿。”
“可宫里的规矩多着呢。”
“儿子已经想好了法子，就这几天，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一提这事，刘宏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子恶毒。
自古以来，坐到提督太监这个位子上的，被主子责罚的有，被砍头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从来还没被基层小太太监给侮辱过。
这个仇，他要是不报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哦？”
“有什么计划？”
黄锦问了一句。
“他纵然是陛下和公主的红人。”
“但是可不是后宫的那些主子的红人。”
“陛下这么多天都没翻牌子了。”
“后宫的那些主子们都急的不行。”
“若是……”
刘宏当即把心中所想说了一遍。
黄锦听的直点头。
“好，不错，不错。”
“咱家这些年可真是没白栽培你。”
“此事若成了，不但后宫那几位主子对咱会另眼相待，就是那几位大人也对咱家该有几分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