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觉得季妄有病。
她想要离婚，她还得先弄死他？
然后成功把自己变成个年轻有钱的寡妇？
现在不是关心这些问题的时候，司黎发现季妄抱着她上了他的车。
她去开车门。
“别白费力气了，这个车我改装过，除非我放你出去，不然你出不去，老实将安全带拴好。”
司黎听到他这话，她放弃了去开车门，她知道季妄说的都是真得，他 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骗她。
她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你要我去哪里？”
季妄没好气：“自杀！”
司黎回过头用着惊诧又略带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季妄余光瞥见她的眼神，他自嘲勾起唇角：“我说我带你去做其他事情，你丁点反应都没有，我说带着你去自杀，你倒是深信不疑，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控制不住脾气的疯子？”
“知道还问？”司黎再次将脑袋转到车窗这边，她目光继续看着窗外。
苏州的夜晚很美。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就是因为苏州美，在古时候不少皇帝下江南，就是因为江南风景美，她来苏州这么久了，也没有真的坐下来好好欣赏过苏州的美。
“季妄我们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啊？”
季妄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说实话有那么一秒钟，他是真的想要带着司黎就这么去死了算了。
但他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他要是这么做了，就算到了碧落黄泉，司黎也不会原谅他，甚至还会更恨他！
他一路把车开到了西湖边。
他打开了车门下车，司黎坐在车里面也没有意思，她也在几秒钟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夜晚的西湖别有一番风味，比起 白天游客众多打卡的热闹，夜晚的西湖很安静，偶尔还有两声蝉鸣和青蛙的叫声，月光照射下，她还能看到有青蛙从荷叶上跳过去，掀起一阵的水花。
季妄站在断桥上，他抬眼看着眼前偌大的西湖。
“司黎。”他沙哑着声音在冷风中喊司黎的名字。
司黎看向他。
“你今天说你很委屈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似乎明白我错在了哪里，但不是特别明白，你能告诉我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季妄一想情绪不一的眼睛，这会儿透着迷茫。
司黎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不喜欢你被冠上季妄这个名字，你说你有名字叫司黎，我并没有抹去你的名字，我只是觉得你被冠上 季妄这个名字，你就属于我，你是我的所有物，而有了季妄这个名字，你能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这有什么不对吗？”
“……”
司黎看着眼前满脸迷茫的季妄，男人好似真不懂，她本来觉得季妄是在装，可她忽然想起季大夫人找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季楚楚说的话，她们都说过季妄没有人的感情，他就是个不懂感情的怪物！
所以并不是季楚楚他们说得夸大其词，季妄是真不懂感情，他一直都用他的方式把她给圈养在他身边，他觉得把她圈养，把她被标记成他的东西，她就是他的所有物，而外面那些人也不敢欺负标签上了他名字的她！
“季妄，你……”
司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妄错开她发现真相，满是惊愕的眼神。
“从小到大我的世界里面只有指责，谩骂，争吵，还有冰冷和嫌弃的视线，他们把我当成一个物品，我只有表现出他们需要，我才会获得我想要的东西，而他们不需要的时候，我则会被踢到一旁。
我母亲觉得我是个怪物，她说我是个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畜生，我们家有一个专门的牢笼，那是我母亲用来关我，再我做出违背她的事情，她就会把我关进牢笼里，链子拴在我脖子上，而我只能像是个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
季妄正拨开他最痛苦，最不能见人的一面，今晚上司黎委屈落泪，他是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喜欢。
徐风说他缺少共情，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他对司黎的喜欢跟野兽没什么区别，野兽喜欢才会标记，而人喜欢是去投其所好，对方喜欢就给什么，对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两人之间还应该坦诚，让对方知道你的所有。
这就是他在酒吧找到司黎后，把她带到西湖边上来的原因。
司黎很震惊。
哪怕从祝媛口中知道过季妄小时候经历，可祝媛是外人，完全不及季妄这个经历者嘴巴里面说出来震撼人心，又让人觉得恐惧。
她不可否认，她要是季妄经历这些后，她也会变成一个疯子，甚至比季妄更疯。
“司黎，徐风说我不懂感情，我对你以往都是错的，但我不知道错在了哪里，我想……请求你，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我会慢慢去改。”季妄看着司黎，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尝试过了，他无法离开司黎，三年前就尝试过，那 一次他差点就死掉了，那种滋味很不好受，他不想再体会一遍！
司黎无法现在就给季妄答案。
“你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季妄硬生生把下意识想说的话吞回去，徐风说对方想做什么都要顺从，他深吸了口气。
“好。”
“这里太冷了，你先送我回去。”
“好。”
季妄开车送司黎回她的公寓。
司黎下车时，季妄也跟着下车。
司黎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野蛮又粗鲁闯入她的生活，然后季妄没有，他站在她身前。
“司黎……你需要想多久？”
司黎摇头：“我不知道。”
说实话她是真不知道，毕竟他们之间横跨着三年前的事情，她需要一个理由，但这个理由能否找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季妄眼神黯然：“没关系，不管你需要想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的答案。”
司黎：“我先上楼了。”
季妄虽然很不舍，他还是克制着。
“好。”
他目送着司黎的身影走进小区，他上车再次把车开到了昨晚停车的区域，然后坐在车里看着记忆中熟悉的灯亮起来。